竺翊花了两个月来适应怀孕的事实,逐渐接受正有一个生命在渐暖的春讯中,在他的身体里滋长。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经像一粒爆米花那样嘭地炸开了。洗澡时他注意到腹部单薄的皮肤开始因为凸起而稍稍撑开,浅蓝色纤细的静脉伏在底下,显得更加苍白。他搭上一只手,感受一丝丝轻微的波动,又不知所措地把手放回身侧。
这两个月那个人只来过两次,他担心胎息不稳,分别以生病和经期做理由推开了他。他知道自己心里存着试探那人对他的忍耐限度的心思,以及一点不敢冒头的希望:他不能告诉他,自己正是最需要体贴迁就的时候,却希望他能从他的行为里查探到些端倪。
他依旧失眠,夜晚躺在床上便开始想这件事。他觉得委屈,心里发酸,又骂自己不知廉耻。他闭着眼,春天的味道从高墙外透进来,从鼻孔里钻进去。他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暗暗发痒,心跳得很快,手指揪着床褥,放不开来。
他恨自己,却又贪恋生命,急切地需要一种掌控身体的感觉。骤然间勇敢袭来了,他把手伸进了内裤底下,一手握住了蛰伏的软物,一手伸进光滑的rou阜,柔软温热,他呼吸颤抖地抚摸着,揉搓着,让自己的胸口渐渐攀上灼热的温度。他的脚趾紧绷着,热是从身体里渗向外面的,变成腿上的汗留下来,膝弯里积了一洼水,和他的雌xue一样。
他的jing口shi滑,腰一颤就汩汩地溢出前ye来,从他的手指缝里滑落下去,滴在小腹上。他喘着粗气,把一半的脸掩在枕头里,想象是另一个人的手在抚摸着他。重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和肆无忌惮的动作充斥着他的脑海,仿佛有个人低下头去,在他的耳边叫他的名字,问他,孩子是不是我的?
低低的喘息里掺杂着一声若有若无的“是”,他很快在眼前斑斓的黑暗里射出来。温暖而慵懒的余韵过后,他拿粗糙的草纸擦干净双手,花了很久才让心跳平稳下来。他总算是知道要怎样掌控自己的身体。
上一次的情绪失控是个意外,竺翊想,他从未这样多愁善感,需要人垂怜。他越发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把那个人当作什么角色。和竺翊共享身体的是这个胚胎而不是他,成为他肚子里胎儿的父亲并不会自动让他成为自己情绪不稳的导火索,这不能解释为什么在他鲜少露面的这段时间里,他的沮丧竟然多过欣喜。
他承认,他承认好了。他希望那个人在乎自己,哪怕一点点,不论出于什么样病态自私的理由。他就是这样的人,连羞耻都是多余的。
他想着他,恍然间仿佛听见他的脚步声,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但那不是幻觉,那是真的。他来了。
钥匙打开门,那人走过来,坐在他的床沿,制服上沾着料峭的春寒。他能感觉出来,那两次那人是忍着才没有发作,他由此猜想,或许自己也有一些骄纵的余地。但他不敢再试探,怕拒绝会耗尽他的耐心。竺翊牙关一颤,从床上坐起,悄无声息地向他靠过去,不那么贫瘠的胸口挨着他的背。他希望那人能懂他的示弱。
那人什么也没说,转过身,把手伸进他的上衣里揉搓,ru尖痛痒着挺立起来,也让他下腹一紧。竺翊的呼吸乱了一拍,伸出双手去摸索他的皮带。那人好像有些惊讶,手上动作却没停,竺翊还没拉下他的拉链就呼吸急促起来。
他伏在床上,在那人的腿间埋下头去,含住他半硬的下身,唾ye在异物的刺激下很快分泌出来。他努力地吞进去,口腔被塞满,全都是那个人的味道。他能感到这东西慢慢变硬,一杆撑到他的喉口,本能的一呕几乎叫他沁出眼泪。那人的手捏着他后颈上包裹着颈椎的一小块皮rou,在竺翊的舌间滑过前端小口时蓦地一滞,竺翊更努力地舔弄起来,耳边都是水声。他的肩膀以上都在发烫,但他不能停下来。
那个人显然被他的乖顺取悦了,轻轻捏着他滚烫的耳廓,像对一只调教得当的宠物。他几乎习惯了这样的抚摸,一只手费力地环住他的底端,手心里像要窜出火。他的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紧紧裹住口腔里的那段裸露的柱身。他有些急躁的动作被那人扶着他颌骨和脖颈的手放缓下来,连搅动的声音都变得格外黏腻。shi热的舌头在前端打转,嘴唇包裹着牙齿轻轻摩擦。
过了一阵,他感到那人囊袋处一阵阵的抽搐,腥膻的浊ye涌进他舌下,喉咙里咕的一声就咽了下去。一阵恍惚,那人的喘息声传进他耳朵,竺翊迟缓地吐出他的分身,后颈却被一把捏住,他躲了一下,没能逃过,那人的手不轻不重地抚摸起来。他只好仍趴在他的腿间,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
过了一会儿,那人的气息平复下去,一言不发地拉着他的胳膊拖他起来,摁在床上,扣着他的手腕舔弄起他的胸口和脖颈。竺翊仰着脖子任他摆布,他的嘴唇在他颊边碾磨,鼻子里喷出的热气打在他脸上,像匹发情的马,咬着牙说:
“你干什么?是不是想逃跑?”
竺翊被他的话吓得身体一僵,没有答话,只是喘着气。
“你要是敢逃,”那人说,“我会让你……”他咬了下他的耳垂,痛得竺翊险些叫出来,“比死还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