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福
元宁是第二天天不亮就起身离开去早朝,妍绫一身酸软,迷迷糊糊睡到过了时候才醒。
醒来熙儿都去上学了,丫鬟才进来伺候她起来,贤妃殿里都是南国的丫鬟婆子,皆是贤妃的陪嫁,自是嘴严也调教的温顺。
妍绫却见丫鬟早给她房中放了热水沐浴,便褪了外衣进入清洗,丫鬟伺候着又穿了衣服,收拾好头发才让她出来,都快是中午时候,贤妃在房里绣东西,妍绫进去便跪在她脚边磕头,低声愧疚道:“姑姑……”
贤妃便瞧了她,把她拉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看她楚楚可怜,叹息一声道:“收拾了一早,还没吃东西呢,我熬了甜汤给你,让厨房给盛一碗。”
姑姑想来怜爱,肖似母亲,妍绫更觉有愧,抿着嘴角说不出话,低头不敢看她,贤妃给她整理好衣襟,神色淡然道:“不说了,姑姑知道了。”
妍绫垂着眸子,一手捂着嘴,委屈的鼻子一酸愧疚落泪,实不想这宫中最亲的人看见她这样,知道了她的丑事。
贤妃便从袖中抽了帕子,给她轻轻拭泪,低声道:“你自小在南国受宠,你母君母妃视你是掌上明珠,你也争气是个天之骄女,从样貌到才学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尖尖。”顿了顿,细声细气道:“你是我看着长大,自来的那天,气性就十分大,一身的骄傲劲,奔着做太女妃来,将来是夏国的皇后。本来倒也顺理成章,现下南国都是别人家的,这事就不提了,莫哭了,可是身子难受,她未疼你吗?”
妍绫哭的难过,又怕惹她,便自己忍了,摇摇头,低声道:“绫儿没事……”
贤妃给她收拾了泪珠子,端过茶水喂了她一口,怕她哭坏了,低声道:“帝君给我说了原委,姑姑没多心,只是怜你出的这叫什么事……那短人虽是不怎么样,好歹有个王妃的位份,现下江家刚没,帝君就欺了孤女……她这样是推你进火坑,让天下人骂你,耻笑我江家……”她便也说不下去,只能暗叹口气,又叮咛道:“便等你妹妹过来,咱们养大她,将来再图谋了。”
妍绫知这些事,却无法,便与她道:“姑姑疼我,我懂。”
贤妃微微凝眉,细声细气道:“罢了,不说拧不过大腿的事,能忍得下,就忍。”
妍绫点了头,抓着她给的帕子,喉咙里嗯了一声。
贤妃才喊外间送碗甜汤,叫妍绫喝两口垫垫肚子,自己在旁边继续做针线道:“早上她走,我让人给书院告假了,你在家歇两日,帮我做做活。”顿了顿,看着妍绫道:”没胃口也多吃点,太瘦了。“
妍绫勉强多喝了几口才放了碗筷,待下人收拾下去,贤妃和她一起做针线,便淡淡说起道:”君上这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可以把人气死,有时候也放身段说软话,得罪不起,也招惹不得。我不想和她离的太近,也不能走的太远,咱们不是本地人,千里迢迢过来,不出头就好。“
妍绫绣着东西,外头太阳照进屋,光线倒好,低声道:“绫儿知道。”
贤妃看看她绣的花草,指导几句,又轻声细语道:“窈窕淑女,无与士耽,士之耽犹可脱,女之耽无可脱,心里明白就好。”顿了顿,还是说了几句好话道:“不过也莫怕,她也不是歹人,心还是好的,做起那事多半是知道疼人,后宫里还没谁挨了她的打。帝君这点倒好,不会动手打命妃,她自己也看不起打命妃的女君,说她们不仁。”
妍绫便道:“她也没打过我。”床上被母上打屁股恐是不算。
贤妃绣着东西道:“愿她疼你些,你还小,若欺负你,我不让她进我的殿门。”
妍绫本是难过,闻言忽而淡淡一笑,眼眸看她道:“姑姑待我好。”
贤妃便道:“江家现在还剩几人?你是姑姑看着长大,不待你好待谁好?”
妍绫知她疼爱,心中越发愧疚,低声道:“姑姑这般好,我若是母上,旁人都不看一眼,专宠姑姑一人。”
贤妃目光疼爱看她,伸手捏她小鼻子道:“死丫头,姑姑都没笑你偷人,你倒笑起姑姑了。”
妍绫缩了脖子:“绫儿知道错了。”
贤妃松开 她,忙活自己手里的事道:“她是帝君,不是谁一个人的,咱们也不需要她那般荣宠,会惹祸上身。”言罢,不知想起什么,脸色也微微一红,低声道:“我一个也伺候不起她。”
妍绫想昨夜元宁的话,耳根子也红了,小声道:“母上……真的日御六女吗?”
贤妃抿着嘴角,姑侄俩一般脸红,却对妍绫道:“许是有的吧,谁知道她如何和那些歌姬胡来。”顿了顿,又看着妍绫道:“你还小,别叫她带坏了……”
妍绫点头嗯了一声,才听贤妃道:“她是女君中的龙凤,身体强过别人太多,若欺负人,多半命妃会下不了床,若是疼人……倒也极好的,绫儿嫁给那短人本也算苦,现下叫她偷吃,虽名份上难听,面子上遭外人笑话,但想想,咱们这身子,命不由人,落个里子也可以。”
妍绫觉得她姑姑如元宁所说当真比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