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
元宁派人宣了江敏去相见,江敏近日甚少出门,外间寒气又重,太监把她宣出来的时候,天Yin沉沉的还没到晚上,江敏披着大氅让太监抬着步撵赶过去,一路到了元宁的养心殿。
元宁日常公务皆在此处,院子原也不大,前厅总也有些朝臣守候等待听宣,因是晚些朝臣都已经散了,太监把江敏从侧门送入。
进了书房,元宁还在忙碌,听见通传是江敏过来,便把折子放下,起身很高兴那般去拉江敏:“敏儿来拉,外间太冷,别冻着,过来榻上坐着暖暖。”
江敏本是南国先帝所出长女,十四岁上许配与南国公卿之子,论和亲那南国先帝极为疼爱这女儿,万般也轮不到她来远嫁。
其时南国虽弱,但也非是不堪,反是北国皇女初初继位,有些政治凶险之兆,南国先帝不愿亲生女儿远嫁,便从兄弟仁王的子嗣中选了绫儿的母亲,认作亲生,封了公主寓意送往北方和亲。
本也是无可厚非,历朝历代多是如此,况那小女生得花容月貌,早些年便传出乃是南江第一美人,且嫁妆丰厚,北国使臣颇是满意,便回禀了朝廷。
可未及启程,传出那和亲小女与人有私怀了身孕,正是那南国太女孟浪轻浮惹下祸根。
消息传入北国,那女帝初初继位,大位未稳却也十分震怒,只道是与自己和亲的公主被污,自是这南江国欺人太甚,心中怨恨宛若受了一场奇耻大辱。
那时候元宁年轻气盛,立即下令陈兵边关要教训那南国太女夺妻之恨。
眼看要酿成战争灾祸,无奈何己方理亏,那南国先帝派了使臣游说,并改了和亲人选,把亲生长女献给北国女帝,又许了一堆优厚条件,答应在边关多开几个贸易口岸,元宁这才撤军,面子上也不算没了交代。
江敏因这决定仓促,本是几月后就要嫁给国内的未婚夫,不得已收拾行囊,告别父母,仅是几日后就叫先帝送入了和亲的队伍。
至此踏上漫漫和亲之路,从南到北走了大半年,终是次年夏季入了北国宫廷,因是她来时候年岁已经大些,也未入北国管教院学习太多文化礼仪,只是隔月匆匆举行了一场婚礼,册封为妃就此常驻宫中。
……
那女帝殷勤,左右仆从便为江敏解了厚厚的大氅,侍奉她去榻上方才出去,待只剩她二人在殿,元宁露出笑容,亲昵地凑到江敏旁边,眼眸顺从地瞧她脸色,对她只嘿嘿一笑。
她二人夫妻已历十几载,感情甚笃,江敏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她就是这德行,也不过道:“又宣我来作甚,少不得叫贵妃知道,没听见外间闹的正凶,说你最近老往我哪儿跑,是我有意怠慢其他姐妹,不让你瞧她们。”
元宁在她旁边,她在外人间颇有威势,对着这位妻子却极为老实神色道:“戚兰乱说,敏儿别理她,不是你不让我瞧,是我嫌她呱噪,吵的我头疼,每月看她几次也就够了,你可千万别再催我去陪那贵淑二人,非得把我逼坏不可。”
那戚贵妃家中是朝廷重臣,兵权甚大,嫁入后宫不改脾气,十分骄纵缠人,幸而那时先皇后尚在,压她一头,戚兰才未多兴风作浪。
待皇后不幸过世,戚妃坐大,弄的元宁也颇为头疼,加上那淑妃也不是省油的灯,元宁每日早朝在前面听大臣吵吵嚷嚷,回到后宫往房中一坐,听那二妃又吵吵嚷嚷后宫乱七八糟的闲事,烦不胜烦,苦不堪言。
江敏闻言,想起元宁早年时候叫贵妃、淑妃二位弄的愁眉苦脸的样子,噗嗤一笑,才给了她些好脸色道:“明明是你享尽齐人之福,倒怪起姐妹们多事,总是君上更有理,臣妾说不得一二。”
见这妃子脸色缓和,元宁凑在她旁边,拉着她的手,求饶神色道:“敏儿莫再挤兑为夫,朕知道错了,我和你赔罪,惹你生气原是不该,只求敏儿别不理我。”
眼瞧她也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说软话时候也还如少年时候一般有些无赖娇气,江敏便道:“我才不生气,若天天生气,这后宫要气的事早就把人气死了。”
元宁见她放开了说话,知她被逗的好些了,笑着对她道:“我知你没那么小气,那也是意外,若非醉酒,也不能误事叫你姑侄受了委屈。”
江敏才懒得理她借口,瞅了她一眼,不过道:“臣妾哪儿敢计较君上的事,只当我眼瞎耳聋瞧不见便是,可我不瞧,别人也不瞧吗?她们不敢戳君上的是非,倒头来要被戳脊梁骨的又是谁?若叫人害了她,我江家便也不剩什么人了。”
元宁知她仍是委屈,此事于情于理自己有亏,伸手拉她凑在她跟前,把江敏搂着在怀里道:“敏儿别担心,我肯定不会让你俩受委屈,我知道你已经够难受了,都算是我的过错,我也会好好对绫儿。”
见她松口,江敏道:“君上若有心顾念一二,我心里便太平许多。”
元宁摸她秀发,亲在她额角道:“我念着你的好,生怕你不理我,这事是我不好,敏儿没有怪我,我已经很感激,有些事我自是会顾念周全,不会欺你贤淑,让你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