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疾
东宫难得安宁几日,对外却都说太女勤学,在闭关苦学。待又过了几日,妍绫身子才好了些,能够出去走几步路。
贤妃照顾着她,却是外间通传,晏礼亲王带兵回朝,带了两个南国幼女,一位小皇女,一位公主皆是六七岁大的孩子,已经在宫外等着宣见。
贤妃喜不自胜,拉着妍绫谢主隆恩,二人为此算是熬到一丝希望。
这日礼亲王护送南国皇女回朝,太女便也叫放出来,元宁在朝堂上接见了礼亲王,并未叫南国幼女觐见。
礼亲王一身甲胄,比她母君还高些,生得美貌容颜,乃为夏国将军,小了太女半岁,英英美人,与太女谦谦女君倒是一文一武十分出众。
元宁见她寒冬行军辛苦,赐了不少金银财物,也犒劳了军士,说了些夸奖的话,便叫礼亲王去后宫歇见她母妃,再把幼女带去给贤妃瞧瞧。
晏礼谢了恩,此次稳定边陲流民有功,又从康君手里抢回南国小皇女,留了一手后路,叫康君忌惮不敢少了朝贡,大臣皆夸礼亲王有能。
皇贵妃一早就等着女儿,晏礼见过了母妃,贵妃喜得抱着大半年未见的女儿落泪。
晏礼安慰了母妃,说了半天话,约了明日再来请安,便去了贤妃处送还幼女。
贤妃和妍绫也等候多时,那幼女一路担惊受怕,见了至亲,便哭着扑入二人怀中。
妍绫与贤妃落泪,抱着亲眷哭了半天,熙儿也陪表妹们在一起。
贤妃谢过了晏礼,晏礼冷淡回应,临走时瞧了妍绫一眼,并不客气开口道:“听我姐说,你这救人用的可是美人计,我不管你什么心思怂恿我母君,人给你捎回来了,你的目的达到了,离我母君远些,若你敢继续狐媚惑主利用我母君,我姐不忍心打你,我妹管不得你,我便替她收拾了你这贱人。”
那亲王凶煞,妍绫便礼拜道:“妹媳不敢……”
晏礼警告了才离开。
贤妃拉起妍绫,叹口气道:“贵妃专宠,容不得旁人多亲近君上,我们这几个妃子也罢了,下面的贵人嫔人被欺负,君上宽厚些,懒得理贵妃心机,又照顾她家里兵势,虽也不缺女人,但被贵妃烦的选秀女的心也淡些……且……”
妍绫道什么?
贤妃小声道:“有几个嫔妃怀孕,皆是小产,德妃的四皇女几个月便风寒夭折……君上自小皇女夭折,心中难过,在我处流泪了一日夜,德妃因而怪怨君上未保护她母女,疏远了她,君上至今愧对德妃,极怕见她。”顿了顿,看着妍绫道:“自出了萧嫔人生出三皇女的事,贵妃更心头记恨,自此歌姬舞女伶人若得了宠幸,第二日便有一晚避子汤等着……后宫没什么子嗣,君上心知肚明,可为了朝纲,皆忍了,其实她也不容易。”
妍绫叹息一声,只道是谁又容易呢。
贤妃道:“贵妃一直怂恿礼亲王做太女,但亲王对姐姐敬爱,并不答应,被贵妃说教烦了,就请缨去戍边。两三年一直在外,今次有事才回来,想是早上在贵妃处,少不得她母亲说些我们的闲话,才教训你几句。”
妍绫便道:“没事,现下妹妹在此,咱们亲人团聚,好好照顾她们长大成人才是。”
贤妃点头道:“只需言儿在此,血脉保住,将来求君上发兵,江家总还有复国的一日。”
妍绫心中松口气道:“但愿如此。”
……
那冬日连下了几天雪,妍绫在家照顾幼妹,她这两位妹妹女君江言和命妃江雪,皆是妍绫的母君和妃子所生的妹妹,如今国破家亡,亲人相见也是感慨万千。
江家女眷团聚了几日,因江言终究是女君,不能住在夏国后宫,元宁便叫晏礼亲王府收拾了一间院子,令南国皇女去亲王府寄居,每月入宫见贤妃一次,姑侄团聚。
南国公主江雪则被安排去宫中管教院居住读书,每周准许回贤妃院一次。
如此安排已算开恩,妍绫明了,为那篡位的康君颜面,元宁也不能和邻国新君斗破引发战争,便只能如此。
待过两日风雪初晴,日头不错,近了年关,夏国宫中有一场冬猎传统,上林苑离京城不过几十里地,早做了准备,放了些珍奇异兽进山,供人来围猎。
夏国文武并重,元宁文治武功皆是不凡,十岁便曾经射死过一只白狼,冬猎年年举行,今年因晏礼回来,便更热闹些。
冬猎本是女君宗亲们的游玩时机,众人骑马捕猎,喝酒烧烤,十分快活。因围猎要持续几日,不少宗亲也被准许带几个女眷侍寝。
今次冬猎,元宁要离开京城,除了两位皇女,亦带了几个公主随行,宴熙是第一次参加冬猎,非常高兴和好奇,贤妃怕她贪玩出了事,元宁就叫妍绫陪熙儿一起坐轿子去猎场看冬猎。
宗亲在猎场的外围有冬日的赛马射箭等比试大会,亲眷和亲兵围观给大家加油助威,礼亲王是射箭好手,赢了不少彩头。
熙儿看着比试,待太女出场,又听一旁台子上元宁喊道:“熙儿过来,来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