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她肩上的长指白皙,比她髻间的白玉簪还要莹润几度,遒劲的暗使了力道,压的嘉鱼怎么也起不来,怯怯仰头时,忽觉得鼻下一股shi腻腻的温热。
滴答。
有血珠掉在了地上。
啊!我、我 鼻间的血缓缓蜿蜒着,她吓的小脸都拧了,一张嘴便尝到了血的味道,嘉鱼急着用手去捂,太子却一下拍在了她的细腕上,疼的她不禁呲牙瞪他。
他倒是漫不经心的从案上取了一方未曾用过的丝绢,凉沁的指蓦地勾起了她的下颌,居高临下间,冷睨着流不停的鼻血,用手中的丝绢轻轻擦着。
嘉鱼紧张的不敢动,偏仰着脖子挺着腰的姿势太难,她偷偷的把手撑去了太子的膝前,掌心中尽是锦缎的丝滑,他这次未曾推开她,她便渐渐大了胆子,重心都放在了他的腿上去了。
不问问那些东西是谁给的么?
我知道是谁。她小声的说着,Jing致的下颌在他指间微颤,一手握紧了他方才扔来的锦囊,这些糖块只有沈兰卿会给她准备。
太子没再说话,擦拭的动作依旧不疾不徐,嘉鱼鬼使神差的抬眼,却正对上了他的眼睛,脑中一时有些空白,他实在好看的过分,哪怕是凝了冰的孤寒不化,也叫人沉溺。
上一次用这样眼神看孤的人,她的眼睛在太ye池里喂了鱼。
下巴被他捏的紧了,嘉鱼疼的回过神,立刻浑身发凉,放在他膝盖上的手猝然缩回,好在鼻血不流了,他扔了新的丝绢过来,嘉鱼忙接过捂在鼻间,起身时她不小心看见了桌上的画纸。
画里的白玉插屏下,还是只兔子,红红的眼,小小的脸
太子哥哥!
嘉鱼转头看去,殿门处阳光灼灼,一道窈窕艳丽的身影跑了进来,娇声悠扬,透不尽的亲昵,她跑的快身上的玉铃铛响的悦耳,绣着金凤的长长裙摆逶迤在地,晃下最明亮尊贵的华美。
哥哥,我回来了。她很快就跑到了太子的案前,笑的艳光四射,姣好的容貌和太子略有相似。
胡闹,母后将你带去行宫,怎可偷回。
嘉鱼看见太子一贯清冷的脸上竟有了浅淡笑意,她立刻知道了这少女是谁。
这便是她的二皇姐萧妙安,沈皇后嫡出的公主,太子的亲妹妹,亦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脚步微恍,嘉鱼低下头就准备默默离去。
萧妙安也浑似不曾看见她般,就栖在太子的座旁,鬓边的小金凤垂了珠串,曳着盛光随她而动,看见脚边有一团染血的丝绢,她立刻皱眉唤了人来捡走。
我才不是偷回的,母后说待桂月演兵罢,就招舅母入宫来,商定我与兰卿哥哥的婚事。
静静走出了殿门,嘉鱼仍听见萧妙安欢喜无比的声音,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锦囊,忽而觉得太重了,不过想起皇兄还在猗兰宫等她,便走的快了些,可刚下了玉阶,她就被几个宫人围住了。
几个她不曾见过的宫娥嬷嬷,擒住她就往东宫外拽,值守的众多侍卫恍若不见。
你们要做什么!
因为她挣扎的厉害,还未出东宫,几人干脆将她推倒在了地上,阙台下的宫道上金竹茂密,嘉鱼摔坐在草丛中,后背抵在竹间,发髻乱了大半,她愤怒的看着那些人,大抵知道是谁指使的了。
果然未过多久,便是一群宫娥簇拥着萧妙安过了来。
萧嘉鱼,原来还活着呢。
她高高在上的走近,明艳的凤眸看着嘉鱼的脸,那会儿进殿时她就看见她了,本以为八岁时她已美的太盛,不曾想十四岁的她会更美,教她一如既往的嫉妒生恨。
便靠着这张脸进了东宫,还勾引沈兰卿,看来本宫只能再把你丢一次太ye池了。
萧妙安俯身笑着,红唇弯的优美,看着被嘉鱼握在手中的锦囊,她的表情瞬间变的有几分狰狞,夺过了袋子撕扯了几下就将里面的糖块倒了出来,ru白色的糖落在了太阳下,晶莹的光芒漂亮极了。
那是沈兰卿从未给她Jing心准备过的东西。
你这个贱种!
她扔掉了锦囊,疯了一般朝嘉鱼掴来,浓浓的嫉妒让她变得怨毒疯狂。
嘉鱼被她打中了脸,疼的轻呜了一声,转瞬便朝萧妙安扑了去,一如八岁那年,将她按在了地上,用力的打她,很快寂静的宫墙下,是宫娥混乱的惊呼,又夹杂着萧妙安的怒骂尖叫。
把这个贱种立刻扔到太ye池去淹死!立刻!
萧妙安的脸被嘉鱼抓破了,看着被宫人死死擒住再是动弹不了的她,气急败坏的命令着。
偏这时有人过来了,那人许是看清了来龙去脉,在宫人要拖走嘉鱼时才站了出来,他朝萧妙安走去行了一礼,温声说道:二公主可否听臣一言。
烈阳晃的嘉鱼睁不开眼,双手又被嬷嬷们死死拽住,隐约间她只看见一道青竹般挺拔的背影在她不远处,他似乎附耳同萧妙安的宫女说了些什么。
再后来,萧妙安愤愤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