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城因为工作原因大部分时间都要留在吴市南城区,为了方便上下班他直接在南城区买了一套公寓。原本他们家是打算等裴心远、裴心意分别高考和中考结束再一起搬过去的,但裴心远执意要先转学,他的omega爸爸黎清砚劝说了很久,却仍旧拗不过他。
裴心远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一旦打定了主意,便再难更改。
高一升高二那个暑假,裴心远偷偷订了车票去蓟城,他跟黎清砚报备说去蓟城找虞崇川,顺便观察一下以后到底报考哪所学校。
吴市和蓟城一南一北,相隔一千多公里,黎清砚误信了有虞崇川的照应,便放心地让他出了远门。而事实上,裴心远根本没有通知虞崇川,他定了T大附近的便宜旅馆,只身一人跑了过去。
“你在哪?”裴心远放完行李,就朝着学校方向晃过去,他掏出手机给虞崇川打了电话,两人不像以前那般天天黏一块儿,但也算是熬过了冷战期。
“我在学校呢,怎么了小远?”
虞崇川回答得太自然,而且这段时间他的表现无懈可击,以致于裴心远以为他真的改过自新了。
“没事,就随便问问嘛。”裴心远眼里迷了只小虫,他用力挤了好几下,却没能将那小虫弄出来,只好动手去揉。那小虫约摸是碎在眼眶里了,裴心远红着眼不停掉泪。他折腾了好一会儿,虞崇川和那个漂亮omega才慢慢走远。
裴心远站在小摊边茫然地盯着自己沾满泪痕的手,周围的喧闹一下子消了音,尖锐的耳鸣声让他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一波波热浪让他回了神,他呆呆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仓皇无措,虞崇川搂着别人的腰从酒店出来,这是他不知道的第几次呢?
裴心远在酒店睡了好几天,他过得混混沌沌,饿了就出去随便找点吃的,吃完就回旅馆闷头大睡。期间他接到了虞崇川的电话,裴心远问他,“以后我该报考哪所大学,T大是不是很难考?”
虞崇川的语气带着掩不住的惊喜,“不难考,不难考的,小远,你要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我等着你考来蓟城,好不好?”
裴心远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好。”随后又说要去看书,挂完电话便继续钻回被子里。三伏天即使房内开了空调,他还是闷了一身汗,连日混乱的作息让他头昏脑涨的,裴心远蜷成一团在黑暗中干瞪眼,从他发现的第一次开始,就不该原谅虞崇川。
裴心远之前升学换班时总会遭受新一轮的歧视,毕竟一直在同一片区,来来去去都是老熟人。
这一回他去了一个全新的学区,去了一个全新的学校,去了一个全新的班级,他小心翼翼地戴上了信息素隔离手环,甚至还欲盖弥彰地准备了抑制剂。这些钱都是裴心远一点一点省下来的,倒不是裴家对孩子有多严苛吝啬,只是他们低估了少年人的恶,成年人为了体面还懂得伪善,少年人恶得肆无忌惮,言语是能诛心杀人的,裴心远必须装作和大部分人一样,才不会被当成异类排挤。
新学校领导是知道他情况的,因此班主任钟毓秀直接安排了他和司北征一起坐。
司北征人品、成绩都非常过关,加之由于班主任的刻意关照,导致他误以为转学生身体抱恙,因此,他拿出了全部的热情与耐心,只可惜摊上了裴心远这个大冰块。
自从离开了虞崇川,裴心远越发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总是独来独往。除了刚开学时两人客套地互相打了招呼,之后便再也没什么交流了。
不过,这也不能赖司北征,他对裴心远的初印象非常好,但谁也想不到一个外表看着乖乖软软的小男生能这么不合群,长相这东西果然具有欺骗性。
“来班级也有一个礼拜了,适应的怎么样?”班主任趁着办公室没人的时候找来了裴心远,“高二转学压力蛮大的,你要上点心,每个学校的复习进度都不一样,每个老师的复习方法也千差万别,你得尽快调整好自己。”
她斟酌着用词,又说:“老师知道你情况特殊,这个司北征呢,成绩一直在全校前十。在我们学校排前十,去其他学校怎么说都有个一二名,你有不明白的地方请教他就行了。”说到自己的得意门生,钟毓秀免不了语气都活泼了起来,“他性格很好,很乐于助人,你们同龄人更好交流,老师打过招呼了,你不用害羞知道吗?”
裴心远被欺负惯了,导致其他人稍微露出点善意他就不自觉地示弱,“好,我知道,谢谢老师。”
到了快上课,裴心远才踏着铃声进了教室,英语老师示意他赶紧回座位。
司北征座位靠走道,裴心远的靠墙壁,他站起来腾出空让裴心远进去。
裴心远将课桌收拾得很干净,他上课时架一副细边框眼镜在鼻梁上,衬得人斯文俊秀极了。
裴心远从蓟城回来后便有了些化悲愤为动力的意味,转学后他几乎把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所幸进步十分明显,也不枉费一番辛苦。
开学后的第一次月考很快就来了,之前几次小打小闹的周考裴心远没放在心上,但这次月考很重要。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