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的时候,裴心远正坐在阳台的摇椅上出神,他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想不了。
司北征问他在做什么,裴心远闭着眼思考了会儿,才回答说不知道。
“快来征哥家,我们都在!”张盛南一把抢过了司北征手里的电话,“你作业做的咋样了,快过来呀!”
“你要抄作业?”裴心远觉得张盛南似乎永远都有用不完的Jing力,每分每秒都像被上了发条一样,讲话突突的。
“嘿嘿,征哥买了你爱喝的酸nai……”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杂音,而后又换了一个人声,“心远,别听他胡说,你是不是还在家呢?”
裴心远表情苦涩,硬是扯出了点笑容,“没有,我回来了。”
“那,你要过来吗?”司北征试探性地问道。
“嗯,好。”
裴心远到的时候,张盛南就守在门口,他迫不及待地去扒他肩上的书包,那架势恨不得把裴心远的衣服都扯下来。
陈风在一旁觑了觑司北征,见他面色不善地眯起了眼,赶紧用肩膀轻轻撞了下张盛南,张盛南立马领悟到其中深意,即刻点头哈腰,换上了一副谄媚相。
“心远,您上座!”
裴心远瞥了他一眼,然后兴致大好地一同演起了戏,“小南子,酸nai呢?”
“得令,奴才这就给您端来。”张盛南甩了甩并不存在的衣摆,迈着碎步往厨房走去,“呔呔呔呔……”
“他疯了吧?”陈风夸张地龇起牙,裴心远被他故意摆出的丑态逗得捧腹大笑。
“别理他。”司北征坐到裴心远身边,把自己的试卷挪了过去。
“呔!大胆小贼,怎可与我们主儿平起平坐。”张盛南还没过足戏瘾,他将酸nai放到裴心远面前,又翘起兰花指去招惹司北征。
“再吵就给我滚出去。”司北征头都没抬,继续做着他的数学试卷。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张盛南小心翼翼挪到裴心远对面,讨好地合拢双手,裴心远将空白试卷塞到他手里,张盛南瞬间变了脸,他不甘心地翻了翻裴心远带来的其它几张卷子,垮着脸哀嚎道,“你怎么什么都没写,枉我还想抄作业!”
“快快快,我们来分工,生物和化学心远做,征哥就做数学和物理,别的我俩做。”
“偷懒是吧,简单的你俩做?”司北征将试卷卷了起来,给张盛南和陈风一人一记,“待会儿请喝下午茶。”
“行行行,没问题。”
再怎么说都是年级最厉害的强化班的学生,真正做起作业来,屋内安静地只能听到灰尘浮动的声音。
阳光越过玻璃窗洒进客厅,楼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裴心远微微后仰转动着酸痛的脖颈,他双手撑在身体两侧,暖黄的光线让他薄薄的眼皮显出一层透明的粉色。
忽地,张盛南凑到他身前重重嗅了几下,他压低嗓音,“心远,为什么我闻不到你的信息素?照理说beta的信息素虽然浅淡,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我离你这样近,居然一点都感受不到。”
裴心远今天本就有些恍惚,再加上出门匆忙,竟忘了佩戴隔离环。他心慌意乱地眨着眼,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双耳滚烫,几乎就要将那不堪的真相暴露。
面前的这些人是裴心远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交到的朋友,他不愿意撒谎。
就在他承受不住快要把秘密和盘托出时,他的后腰处被人轻轻碰了一下,裴心远撑在地上的手中悄无声息地塞入了一个软环,平时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东西此刻像是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一般炙烤着他的掌心,裴心远不动声色地将它套在了手腕上。
“他带着手环呢,你闻得到才有鬼。”司北征抓着裴心远的小臂举到张盛南面前,他用的力气稍大了些,裴心远只能顺着他的动作将身体前倾。
“啊,原来是这样。”张盛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那心远你能摘下来让我闻闻吗?我还没闻过beta的信息素,有点好奇。”
裴心远大脑飞速转动,他原本都已经想好说辞,虽然学校没有强制要求beta佩戴隔离环,但出于安全考虑,裴心远觉得自己还是戴着比较合适。但张盛南完全不按逻辑出牌,裴心远被他胡搅蛮缠闹得束手无策。
“你这是性sao扰知道吗?”司北征站起来将裴心远拉到身后,“心远可不是alpha,别拿你在宿舍那一套来耍流氓。”
“啊,我可以和他交换啊……”张盛南扯着衬衣后领往裴心远跟前凑,他觉得裴心远不是omega,大家又都是男生,并不存在避嫌这回事。
“张盛南!谁要闻你的信息素,收一收你的青春期躁动症,再欺负心远我就揍你了。”司北征明显感觉到裴心远拽紧了他的衣角,他背着手虚虚扶在裴心远腰侧,对着张盛南说话的语气严厉了几分,“再多说一句,就别想抄我作业。”
张盛南终于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他后退两步弓着腰向人道歉,“我真的只是好奇,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真不是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