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的高中生涯是由周考、月考、模拟考串联而成的,裴心远也不例外,他在转校后,成绩正呈稳步上升的态势,当然这一切的功劳几乎是要归于司北征的。
经过上周那件事后,裴心远原以为他至少会好奇地来问一问自己,可司北征既没有看轻他,甚至连安慰、鼓励这样的情绪都没有,他像是丝毫不在意一般,和往日的态度并没有差别。
课间,裴心远正趴在桌上发愣,张盛南咋咋呼呼地就从教室外冲了进来,他一把抓住司北征的手,动作大得连带着桌子都晃了一下。
“大新闻,特大新闻!”张盛南重重喘了几口气,才神神秘秘地开始说,“你俩听说没有,出大案子了,迎龙路那边出命案了,有个omega小男生淹死了,据说里面有蹊跷。”
裴心远下意识地就朝司北征看了一眼,他挺直了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周,具体我没看,怎么了?”张盛南茫然地摇摇头,他没想到一向对外事不感兴趣的裴心远竟忽然关心起了这则新闻。
司北征看他脸色青白,便知道裴心远又开始胡思乱想,于是拉着他直接去了顶楼天台。
“心远,你还记得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
周末那天裴心远看天气还不错,便出去溜达两圈,他经过迎龙路时大约是下午一点,秋天天气燥得慌,他本打算绕路去买冰淇淋,却隐约听到一丝呼救声。他张望一圈,却发现四下无人,他皱着眉往坡下寻,只见离河岸不远处有个挣动的人影。
裴心远没多做思考就冲了过去,他沿着河堤慢慢往下滑,四周没有借力的地方,他只能紧紧攥着凸起的石块朝底下的人伸出了手。但溺水的人往往在恐惧之下会做出伤害施救者的事,裴心远跌进河里,被按着脑袋呛了好几口水。
当河水淹没发顶灌入耳中,裴心远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绝望,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落,强烈的求生欲催使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扑腾着一把抓住了顶上的水草,此时他早已顾不得这水草牢不牢固,会不会被扯断这些问题,只有拼了命地揪紧它,他才有活下来的机会。
裴心远瘫软着靠在斜堤上,他咳得撕心裂肺,才终于把挤进肺部的水吐了出来。他意识不清地眯眼环顾,可除了聒噪地蝉鸣,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软着腿爬回主路,裴心远在太阳底下晒了很久却依然止不住发抖。
后面的事,司北征是知道的。
他正好从nainai家接回酸nai,酸naiJing力向来旺盛,不在外面遛个一两个小时是绝不会安分的。
司北征看裴心远狼狈地走在路上,便赶过去拉着他问发生了什么,就连酸nai都感应到了裴心远的情绪波动,它呜呜地叫着往人怀里钻。
裴心远呆呆地抱住酸nai,怔了好一会儿才白着脸颠三倒四地将刚才的遭遇说了出来。
司北征知道他吓坏了,他带着裴心远回家洗了个热水澡,而酸nai也叼着它最喜欢的玩具摇着尾巴守在门口。
“我明明记得他上岸了……”裴心远紧紧拽着司北征,此时他急需有人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你别自己吓自己,说不定根本不是一个人。”司北征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慰道,“放学回去看下新闻,我们确认下时间再说好吗?”
第二天,张盛南、陈风、凌琳一帮人全知道了这件事。
“心远你别生气,是昨天我看你不对劲,偷偷跟出去听到的。”张盛南别别扭扭地解释,“你别怕,我叔叔是警局工作的,我跟他打听一下。还有,以后就让征哥陪你上下学好了,不然一个人也不安全。”
“谢谢。”
“你跟我道什么谢,我又什么都没帮到你。”张盛南红着脸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几步。
新闻报道中,那个男孩确实也是周日出的事故,但时间点却对不上,警方目前暂时没有他杀的证据,只是高度怀疑是自杀。
放学送裴心远回家后,司北征又去迎龙路看了看,现场依旧拉着警戒条。
不过,傍晚的本地新闻再次报道了这个事件,警方在男孩的房间里发现了遗书,遗书中除了校园霸凌,更多次提及了一个敏感人物——物理老师,但整个采访似乎一直在偏离重点。
司北征莫名觉得不对劲,吴市不算大,风言风语传得最快,出事的男孩和裴心远竟是同一所中学,而裴心远一直对他的物理老师讳莫如深。这其中的关联,他不能问,可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迎龙路附近探头不少,裴心远当时所处的位置恰好在盲区,为了让裴心远定下心来,他只能再找找其它证据。
在附近折腾了一圈,司北征终于记起这片曾有家小卖部失窃过,后来他们老板就在门口装了电子监控,或许他可以从这里入手。
可毕竟他还只是个中学生,店家虽对他眼熟,却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小孩儿,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一个剃着寸头的男人掀开帘子从后方起居室走了出来。
司北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