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冥醒来的时候,人还有些不清醒。听着外头的动静勉强撑起身子来,瞧着那忙上忙下照顾他的人倒是陌生。
“仙长你可总算醒啦!”这人穿着粗布麻衫,模样看上去朴实,倒还有几分机灵。
“这是何处?你又是何人?”
“仙长,这儿是宁海镇,至于我的名字么……贱名一个,您叫我三儿便是。”
江秋冥一怔,宁海镇距风月谷不过百里,看来自己昏迷这段时日是有人想要送他回谷。他蹙着眉,又道:“你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与我听听。”
那小厮手脚麻利地扶他坐稳,这才将事情原委说了个明白。
原是有人花了重金请三儿照顾江秋冥,那人未曾露面,只留了几块金锭。这小厮哪里见过这许多钱,忙不迭地答应下来,遂在此地照顾月余不提。
江秋冥下意识内视一二,自觉功力并无亏损,喃喃自语道:“这么说来,我竟是昏迷了一月之久……”他看向三儿,又问道:“赠你金锭那人现在何处?”
“这……这,小的不知,小的连那位公子面也未曾见过……他只留了钱让我照顾到仙长醒来,旁的什么也没说。”
江秋冥仍不死心,又问他那人体型如何,是少年或是成年男子,可惜这三儿一问三不知,到底也没弄明白。
他叹了口气,只得让人下去。
这宁海镇他来过许多次,这次却有了归乡之感。回头想想这段时间的奇妙经历,江秋冥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
一想到回谷后还要应付徒弟们,江秋冥不禁有些头疼。自己该如何同他们说这段时日,是说自己与那莲华教主纠缠不清,还是对叛离正道的师弟情根深种?
他突地神色一僵,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自己清醒过来这小半个时辰,竟然都没有想起萧空绯这个人来。如果说他前些日子对萧空绯过分的关心乃是情蛊所致,那现下的感觉便该是情蛊已除。
江秋冥再度仔细地探寻了一番身体的异状,可惜这玩意对他来说犹如水中月镜中花,影响的是他的情感,如何也探查不到。
印象里的最后一幕,似乎是萧空绯在他面前……淡如冰雪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焦虑,无论如何,自己总不能不顾他的死活。
风月谷一如既往的幽静,宗门弟子瞧见他回来,险些以为出了幻觉,忙不迭地进去通知。
话音未落,一个少年便扑入了他的怀中,八爪鱼似地将他紧紧缠住,陌生气息堵住仙君的口舌,狂野而热烈地交换着口中津ye。
江秋冥脑中嗡嗡作响,不知不觉龙崽子的手已经滑入他的衣裳中。他猛然一个激灵,意识到还有旁的弟子在,面红耳赤地推开他,低声呵斥道:“你这是成何体统!”
仔细去瞧,却见颜重眼圈通红,欲言又止,泪水从眼角缓缓落下。
江秋冥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番景象,心中愧疚更甚,轻轻拍着少年的肩膀,示意他回房再说。宗门弟子总是知道些内情的,便也眼观鼻鼻观心地散了。
合上门,问道熟悉的熏香气息,熟悉的感觉让人舒适不已。他笑着从怀中掏出在一小袋点心递给少年,语气亦是宠溺的:“为师这趟出门,特意给你带了宁海镇你最喜欢的桃酥,试试看?”
少年点点头,乖巧地把眼泪抹去,接过桃酥吃了起来。他吃得很是小心翼翼,如同仓鼠一般,让江秋冥不由得带了几分笑意:“方才在他们面前还厉害得紧,怎么到这回变小孩了?”
“我怕再吓着师尊,师尊便又不见了。”少年眼睛亮亮的,却又带着许多说不尽的委屈。
江秋冥甚至有些不敢瞧他,只得移开了视线:“此番是为师的错,罢了,为师现在不好好地回来了么?”
颜重闻言又靠近了些,想要黏着江秋冥不放手:“师尊回来了,我也该去通知师兄他们。”
他这样一说,江秋冥才察觉到心里头那微妙的不对劲是怎么回事。他回宗门这般消息,早该传到杨宫弦那了,照这三徒弟的性子,怎会半天不来瞧他,莫非是生气了不成?
此次是自己有错在先,便是去哄哄他也无妨。江秋冥用指腹拭去少年唇边的碎屑,温柔道:“咱们一起去瞧瞧你三师兄罢。”
龙崽子趁机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指尖,眼神里满是疑惑:“可是三师兄并不在谷中。”
在江秋冥心里,早已把这个成熟稳重的三徒弟当作了自己的继承人,一旦自己出了什么意外,他便可顺理成章继承宗主之位。也正因此,杨宫弦鲜少出谷。可自己生死未明,他竟是……江秋冥不禁有些恼了,又问道:“那这段时日,谷内事务是谁人负责?”
颜重眨了眨眼睛,吞吞吐吐的模样:“几位师兄都不在谷内,只能让我……”说到这里,他也有些懊恼:“要不是我这些日子正巧要化形,我早就出去找师尊了。”
江秋冥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通过龙角的联系确认了他体内龙血的觉醒后,这才说道:“你去将他们唤回来,我去瞧瞧你这些日子的成果。”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