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姐姐,我好喜欢你。”
蒋星归轻轻啃咬我的锁骨,又细致地舔掉我胸口细密的汗珠,就连说话时细微喘息的声音也是温柔无比。
我被他折磨得颤抖,紧紧咬着下唇,极力克制自己的失态。蒋星归似乎发现了,身下用力一挺让我疼得小声呼痛,张开嘴的那一瞬又被他的唇覆上。
舌尖与他纠缠,津ye沿脖颈滑落yIn靡不堪。嘴唇因为身下的动作而被磕出细小的伤口,铁锈味的津ye被他卷走。
我们身上留着同样的血,是这个世界上再亲密不过的人,却又在寂静的夜里缠绵着交换津ye和血ye。
“姐姐不要找男朋友,只喜欢我好不好?”
“……好。”
他的声音好听,此时染上情欲带着一点磁感,竟会甜腻得发齁,丝丝缕缕钻进耳蜗,我像是被魔咒萦绕,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他是禁果树上能蛊惑人心的蛇,一点一点将我圈禁在他的地盘。
我恋爱了,和我的弟弟。
他告诉我,我们之前永远不会存有背叛,因为我们不仅是爱人,还是由血缘相连的亲人,这世上没有谁会像他和我那样亲密相爱。
我仰头亲吻他,从下巴到喉结。
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坠入地狱的?我想。
去年我父亲死了。
他在一个Yin雨的晚上,和他的车子一起滚下山崖。听那个女人说,我父亲的死相极惨,所以父亲火化前,她也不愿意让我掀开白布再看他最后一眼。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没有难过也没有其他复杂的情感,我只是清楚地知道我在这个房子里唯一的依靠已经没了,这个房子里的人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我的日子不好过了。我想。
但原来也没有多好过。
葬礼的事忙碌了好几天,所有来的人都是沉默的黑色。
听着神父的祷告,我站在离他们很近的位置看着他们把一路捧着的花轻轻摆放在墓碑前,他们会抽泣,会叹息,会摇头,我大概理解他们的感情,是惋惜,不舍,难过,只是不知道这里面的真情实感能占几分。
继母不让我说话,她会按着我的脑袋让我给来来往往的黑色鞠躬、点头。
反抗不来,她手劲大,我早有领略。
刚住一起没多久的时候我摔碎了一个碗,她怒起来给我一巴掌,当时我的脑袋可是嗡嗡作响。父亲那时又正好外出,我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
葬礼结束我的腿已经酸到发麻,抿着嘴低头跟着继母离开。
我仍然没弄清死亡是怎么回事,固执地认为他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旅行。
死亡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一个很难理解的概念。
生物课上老师说人死亡后不再是个体,而是一个生态系统,他现在是一个生态系统了吗?
但无论怎么样,我觉得此时我应该与父亲告别,于是我回头望向那座洁白的墓碑,一个俯身献花的身影忽然撞入我的视线。
潜意识的肯定猜测,是蒋星归。
血缘的奇妙就在于此。多年不见,仅一个简单的背影或者动作也能有熟悉感。
不等他起身,我匆匆跟上继母的脚步离开。
我想可能是我自作多情的缘故,竟觉得转头的瞬间身后黏上了来自他的视线,可我不敢回头确认。
我怕自己会扑上去抱住他,求着他带我回家。
回去后的生活并不好受,那个女人本就看我不爽,现在更是变本加厉想把我当佣人用。
“蒋晓烟,你吃穿都是我出的钱,让你做点家务怎么了?”
“我告诉你,高中毕业就别想读什么大学了,趁早去打工把这几年养你的钱都还给我。”
……
一气之下,我把房间的门反锁了。
我蹲在床头柜与床之间的夹缝里,离房门很远,能远离继母唠叨叫骂的声音,这样会给我带来安全感。
如果可以,我想一直躲在这不出去。
霉菌会爬上我的身体,上面还会长满蘑菇。
天空是压抑的灰色,它应该也藏着很多心事,我想下一秒雨珠就会如断线那般砸落。
纱质的窗帘轻轻垂落在地上,忽有声音从窗户传来。那声音是雨水砸落在玻璃上,又是有人在小心地叩着窗户。
我抬头瞧见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叩在玻璃窗上,此时如同在叩击我的心门。
我的脑袋此时就是掉线的游戏界面,只余下正在加载,其他画面都在卡顿。
我跑过去拉开窗户。
蒋星归像已经预料到了,站在离窗稍远的走廊边上朝我伸出手,笑意满满,两颗虎牙都露出来了,他说:
“姐姐,跟我回家。”
我该庆幸我的房间在一楼,只需要踩着窗台跃出就可以离开。
不过,就算在九十九层的高塔上,只要是他来邀请,我也会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