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此言差矣!”无忧咳出一口鲜血,忍受剧痛,艰难道,“我手中的噬魂珠乃大人所赐,无忧法力低微,当初为防他人抢夺,大人特意将噬魂珠与我的命格捆在一起,一旦我死,噬魂珠也会炸裂。”
“……当真?”她狐疑道。
“自然,无忧怎敢欺瞒天后。”现在方知拥有先见之明是怎样重要的一件事了。
天后道:“将噬魂珠交出来,一切一笔勾销。”
“如此甚好。”火海茫茫,肌肤冷得仿佛万年不化的冰山,体内却宛如沸腾的岩浆,两种极致的痛苦加身,简直要叫人崩溃,无忧强装镇定,“只是还请天后能放无忧回归魔界,之后无忧定当遣人送回噬魂珠。”
“你信不过我?”天后慢悠悠地道。
无忧咬牙笑了一笑:“不是信不过天后,只是无忧向来小心惯了,上不得台面。”
天后本意是想要折磨无忧,为五彩仙凰报仇,故特意减弱了红莲业火的威力,否则无忧进了神阵,挨不过三息就得被烧得灰飞烟灭,哪里还撑得了这么久?
无忧提此要求其实并非多此一举。五彩仙凰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是它却相当地看不开,性情并不像普通的老年人那般安宁平静,反而暴虐易怒,心狠手辣,睚眦必较,加之实力超群,实在是个惹不起的主儿。
经过刚才一事,无忧也算是看出来了,天后对五彩仙凰感情绝不寻常,虽然她已为人妻,和五彩仙凰是不可能的了,但若是五彩仙凰对自己出手,她必然不会阻拦。早知今日,当初她就不该踢这块传说中的铁板啊。在葬神山,从五彩仙凰毫不留情地斩杀深渊寒蛇和九鳞古鳄两位盟友便可看出,此兽必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况且无忧还那样虐过它……
在天界放了五彩仙凰,和找死别无二致,然而回了魔界,有大人的庇护,他们即便是想动手也没机会。
天后道:“和我谈条件,你认为你有资格吗?”
“大不了和它同归于尽,有祖先级的存在给我陪葬,想来我也不亏了。”无忧想激她一激,又唯恐激怒她,便又道,“不过我死了倒不值什么,那五彩仙凰可就货真价实是死在您手里的啊。”
不料,听完此话,天后反而一脸笑意:“孟姑娘,你算盘倒是打得好啊。”
到底是凤仪天下的天后,见惯了大场面,处变不惊,和魔界那起一点就燃的好战分子真是有如云泥之别。无忧心下一凛,觉得近来活得太逍遥,智商呈直线下降,大不如前:“无忧受业火焚身之痛已久,想来也解了天后的心头之恨,何不放我归魔界,我送还五彩仙凰生魂,咱们握手言和可好?”
红莲业火虽经天后之手特意减小了火力,但架不住烤的时间长啊。无忧肌肤凝寒,从外表虽看不出任何痕迹,但在她的身体内部,就连血管都要快被烤化了,太痛了,连麻木的感觉都没有了,每一个细胞都饱胀着痛苦的炙热,仿佛要炸裂开来。
“放你回魔界?”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在朦胧中听到天后的声音,“别做梦了!你当真以为我无法斩断噬魂珠和你之间的联系吗?”
无忧一僵,灵魂力随之暴涌,想抢在她之前捏碎那颗装有五彩仙凰灵魂的噬魂珠,可业火却已如附骨之疽一般沾染上来,熊熊燃烧。
心口忽然一紧,仿佛有什么东西生生从灵魂中抽离出来,留下一片空白:“这是……”
“这是我从古籍上阅得的破解之法。”她笑容甜蜜,“倒还真好用呢。”她玉手微扬,指尖掐诀,便有一抹流光自无忧的腰间飞速地掠到她的手心,天后珍重收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无忧,“至于你,便好好享受这场业火盛宴吧!”
原来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她在拖时间,施展破解之法需要时间,只要能稳住无忧,让她以为五彩仙凰是她最后的筹码,不捏碎噬魂珠,她便有足够的时间斩断无忧和他之间的联系,取得五彩仙凰的灵魂。
无忧抓住最后一丝清醒:“杀了我,您就不怕魔界大军压阵?”
“魔界大军?”她轻蔑大笑,“孟无忧,你是真愚蠢还是实在走投无路了?你以为你是谁?正如你自己所言,你不过是一介小仙,无势无力,无足轻重,当真以为魔君沧溟把你放在心上了?即便他对你稍有怜惜,但九重天宫守卫森严,上古阵纹密布,你以为他会为你涉足险境?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红莲业火能焚尽世间一切罪孽,好好享受净化的过程吧!”
不知怎样才能缓解这无边的疼痛,仿佛无上利剑刺穿人的身体,又仿佛淹没在绵绵不绝的针雨中,她全身紧绷而僵硬,痛得虚汗直冒,恨不能但求一死。经脉烧融的痛苦不可想象,血ye似乎都变成了沸腾的溶浆,流到哪里,痛到哪里,她那微薄的仙力早被烧得一丝不留。照这个情形下去,即便是天后善心突发,让她活了下来,也不过是废人一个。
没有人会来救她。
她在混沌的痛中煎熬着,痛苦着,挣扎着。
没有人来救,她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在这个世界里,能依靠的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