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心有余悸地瞧着崩塌中央,那里黑光如虹贯穿了整个大沙海中心,黄沙翻起竟然泛着层不祥的金光,也不知到底有否害处。瞧得两瞧,便有人注意到了衣着回异的符情儿和卢晓生,有沙贼走过来喝道:“喂!你两人,我可没在客人中瞧见过你们!”
“一派胡言,分明是你健忘之疾过於深重,才没记住我英俊潇洒的兄弟二人。”符情儿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嘴,那沙贼却真的不傻,已经拔刀相对。他拔了刀,其他沙贼也一起迫近,见有人支援,这个沙贼便恶形恶气笑道:“你不知道吧?凡是沉沙不归的客人都有沙海特制的纱巾朦面,你两人不如……”
他尚未说罢,银光闪过,沙贼愕然地摸了摸脖子,发觉无事,便大笑道:“我道你有什麽本事,不过如此!还不给爷好好跪下求饶,说不定爷会看在你那张脸蛋份上赏你……”
这次还是没说完,便有人大喊:“大哥!大哥你快回头!”那沙贼回头望去,正看见一个黑发蓬头垢面的头颅朝自己张着嘴飞来。他吓了一跳,连忙用刀去挡,那刀却忽地如千斤重,怎麽都抬不起!
不过耽误了一秒,人头便咬在了脖子上,沙贼顿时惨叫出声,那凄惨可谓是见者生畏恐怖至极。“把它拽下来!给我把它拽下来!!!”他疯了一般大叫,有其他沙贼迟疑地靠近去,却见那被咬沙贼正一点点变得乾枯,最後皮包着骨如屍骸一般,两颗眼睛也变得乾瘪如葡萄乾,可他却还活着,倒在地上骨头架子咔哒直响。
四周的人都吃了一惊,那人头却原地一跳,转而扑向另一个最近的沙贼。那人也想拿刀来挡,却同样动都不能动,於是人头又如法炮制吸乾了两个人。
将人吸乾後,神奇的事发生了——那人头自脖子以下凭空长出了血rou,先是肩膀,然後是壮实的胸膛和窄劲有力的腰肢,最後是tun和一对长腿。这凭空生出来的男人扭了扭脖子,露出了两枚犬牙,像极了一个恶鬼的笑容。他先是转头望向符情儿和卢晓生两人,打量了几眼,口音浓重地说:“谢了。”
“你做了什麽?”卢晓千小声道,符情儿得意笑道:“不过是临时用符压住他们手脚,不如说说你又做了什麽?”
外表翩翩公子的卢晓千粲然笑曰:“不过是用剑气挑断了木匣锁头,又剔去了几根针罢了。”
“那你们可有问过我这做主人的意见?”一名灰袍蒙脸只露了一双异色眼睛的人走近来,他腰间的朱红指骨互相撞击出一串响声,闻言那浑身赤裸却毫不在乎的可怖男人转向了他,眼中有血色一闪而过。他声音意外地洪亮,有种铁的质感,不屑道:“你算什麽主人?若不是那群沙贼使下流技俩毁了我法身,哪里轮到你祈月无端来寻我事?”
那叫祈月无端的灰袍客低笑了几声,恶毒道:“会被区区沙贼埋伏失利,鬼王钟离也不过如是。如今你不过是用劣质血rou暂塑法身,还想与我为敌不成?你心里明白的吧,就算加上那边两个北国人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不如乖乖唤我主人,从了我回去当个仆役……”
“放你的狗屁!你算什麽东西?就算你拢月教的教主来我面前我也不惧分毫!何况你这老头儿?而且你敢说你没被那些黑雾侵蚀?你真如你所说的能施展出所有修为吗?”
“喔?那就赌赌看怎麽样?”
见两人对峙不下,有沙贼见状就要溜走,两人也不以为意,然而……原本快要一触即发的局面,忽地被一阵夹杂着尘沙的风毁了。
“这是什麽?”风沙昏天暗地吹来,两人捻了捻残留发间的沙粒,望向远处。那里夕阳正好,空中却弥漫着一阵黑黄色的沙雾,沙雾随风而即,在阳光下闪烁生辉,然而触及人体却令人体虚气弱,有一股提不上劲心里发慌的感觉。
这原不应是得道修士会有的感觉,失去修为道心不稳更是修士大忌。祈月无端心里估量了一下情况,决定先退一步,冷声道:“我来北国尚有要事,就不跟你胡搅蛮缠了。”
可是钟离并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他露齿笑着迫近去,随着一拳挥出大喝:“我有说让你走吗!”
灰炮客闪过这一拳,拢月教好战,他更是脾性本就不好,在南域只有他们追杀别人的份,哪有被人追赶的时候?顿时恶上心头,回头就是一刀:“如此不识相,那便让你死在北国沙海上!”
………
“他们还真要打啊。”自风沙起时,卢晓千已经拉着符情儿开始往西边跑了,符情儿边跑边回头,身上几枚刚刚消耗掉的木牌无声地化作灰尘飘落沙上。他远远地还能听着那边在大叫着什麽“我早已经死了蠢货!”“那就让你再死一次!”之类的呼喝,不由得扬起眉疑道:“这两人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啊?”
“祁月无端与鬼王钟离皆是南域一等一的好手,正因为实力雄厚,才不惧险象。那祁月先不说,钟离倒是声名在外,有南域莽夫昨日恶鬼的别号,听闻他成为鬼修多年,杀过他的人不知百余数,但时至今日,活着的却只有他自己,而祁月无端敢与这样的人为敌,可见他也是底气非凡。”
卢晓千笑眯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