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含光的话砸地有声,在这座谷中藤殿回响。花苞稍开一个口子,一名穿着水蓝长裙,看上去才六七岁大的小女孩从那口子拨开花瓣爬出来,还差点绊了一跤。她好像也习惯了,拍了拍衣裙,用清脆生嫩的声音老气横秋地说:“兽主有言,他不需要人类侍奉……”
“不!我真的一片真心绝无虚言!请兽主重新考虑!”谢含光绝望的叫喊打断了女孩的话,女孩愣了愣,听他说完才掩住嘴轻轻笑道:“你这人,想不到样子木纳其实是个急性子。兽主的意思是,这颗种子本就闻名两宗,是一名天赋异禀的植修,救它本就是百草殿份内之事。瞧尔等人的模样,不如稍作休息可好?”
她这般说也是因着几人看上去实在太狼狈了——谢含光形似鬼魅,一脸憔悴;高路浑身都在冒烟,触手烫热,偏还本能使然硬撑着站那;李细敏和胡郎两只鼠类还好一些,就是小小只的皮毛凌乱,瞧着没什麽Jing神。
百草殿建於幽谷之中,穿过藤道便是榕林编织成的主殿,四周草木林立翠绿苍郁,天花和墙沿垂着一串串金黄色的明珠桃,被树藤缝隙间晒入的日光照得彷如金珠,煞是可爱。殿内地面全是由大块灰白近圆型石板铺砌,此时蓝衣女孩说罢,地上纹路别致的石板彼此分离,显出波光,众人才惊见原来这地板下都是水!水色黝黑,只看那漆黑不见光芒处蓦地长出一柄水桶粗的绿jing,jing上有一朵比不上红花硕大却仍然大得惊人的火红花苞。花苞见风而长,长至两人大後张开一片花瓣,现出里头火红通透的内室。
“兽主请尔等入内。”女孩甜甜说道,高路咳了咳,拒绝了:“不必,谢伫清兽主好意。”李细敏躬身答谢,也是拒了,胡郎更是拧头扭腰,抗拒之意表露无遗。
女孩啐了他们一声,嗔道:“你们兽修就是不知好歹,每次受伤宁可回洞里自己舔伤口也不愿意被伫清殿主疗伤,活该你们痛着去吧!”
那朵巨型花苞颤了颤,女孩又连忙回头说:“好嘛,是人家说得过份了,可是殿主一番好意…”她们似乎又交流了些什麽,女孩嗯了声,便又对谢含光开口道:“那便只请这位修士入内吧,它似乎曾经与你神府共生过,你两一起待着要好一些。”
“谢兽主!”谢含光肃然拱手谢过,毫不犹豫带着阳种走了进去。他行入花苞内後,花瓣缓缓合上,jing柄下沉,又如来时般沉入了水底,接着石板合上,短短几秒内殿便少了一个人。
“…每次看到这一幕都令我毛骨悚然。”胡郎望着那合上的地板小声道,女孩听见横了一眼,叉起腰:“就你们兽修事多!”
“不能怪我啊,蔚涟小主你又不是不知道野外多少植物捕食小兽便是这般模样的,我不过区区一只修为尾末的黄鼬,当然害怕啊!”胡郎挤眼作揖不断,只差声泪俱下。被叫作蔚涟的女孩想了想,哼了一声,转而指向高路:“你就算了,那他呢?他这麽大一只鸟,哪有这种本能?!”
被点名了,高路不得不说话了。“……我与家父来自异地,在原本的地方,有着比兽主更大的红花,扁平如毯,其花瓣张大如同巨口,也食rou。”实际上那花要比眼前这朵大得多得多,要不是其味恶臭无二,不然怕是任何误闯的活物都要被吃乾抹净。
“哇!比殿主还大?真想与之一会,看看是我们殿主厉害,还是那朵红花厉害,而且都是红的,岂不是缘…哎哟殿主你别打我呀,我知道你不喜欢与人打架,我不过是想像一下…好啦我不说啦!”
娇小的蔚涟小主与花苞撒娇了一会儿,李细敏见谢含山的事已经了结,连忙问:“诸位上尊,我们刚从沉海不归回来,那沙贼扬言已经发兵兽王宗,请问是否确有此事?”
听完她的话,女孩与花苞都顿了顿,蔚涟望了眼花苞,一歪头,嫩生生道:“守门人没有告诉你们吗?沙贼已经来过啦!”
众人面面相觑,惊问:“如何来过?”
蔚涟清了清嗓子,拿着架势开口:“且听我娓娓道来,话说啊……”原来便是两日前,明释刚离开不久,一群沙贼便从东北面潜入附近野地。原本云曦失守无人报信足以令他们来到山下才被发现,却恰巧遇着回宗途中的Yin阳蝶。翠阳身上带伤,葵Yin又不擅打斗,於是翠阳便先宗报信,葵Yin隐身尾随这些沙贼,制造事端,令他们疑神疑鬼,成功拖慢了沙贼步伐,最後将他们引到山门前被金乌老祖的神念震得失神,倚靠准备好的宝器解开後,却发觉身处一片枯树林。
“这个季节还有枯叶林?!”胡郎疑道。
“正是,这季节凡世肯定已经是白雪厚积万界俱默,但在兽王宗上有阵法结界调节气候,一片秋林还不算太过突兀。”蔚涟神气地道,又说:“你道沙贼进了秋林後又发生了什麽事?”
“我…不知?”
“他们手执兽王宗地图,知道宗门并无一片枯叶林,便以为乃是我宗幻阵,开始想方设法破阵哈哈哈……”胡郎瞧着抱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的女孩疑道:“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你可听过常秋山人称槁木仙的髅枯兽主?”她又问。胡郎作为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