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这碗红豆粥,秦濯也不打算去添了,将正在舔嘴的白狐抄起往怀里一塞,准备把碗拿到厨房洗掉。
兴许是“那一夜”的交情,白狐现在不咬秦濯了,虽然偶然还会啃着他玩儿,但不至於像刚开始那时手一伸过去就想咬,咬住还不放。它对被揣进怀里这事也没那麽抗拒,除了偶然要下地跑几圈,其他时候还算安份。
秦濯在厨房的水缸舀了瓢水,也不嫌凉,卷起袖子就用丝瓜筋把碗搓了放好。恰在此时,他隐约听见外面好像传来动静。
“春香?”他喊了一声,想起方才春香说早上要入祠拜祭,秦濯不清楚这里的习俗,但拜祭这种事在古代一般只长不短,当年陈家村开一次祠就要搞上半天,到黄昏才会散伙,秦濯觉得这里也不会太短。这麽想来,这动静就很可疑了。他两手往袍上擦了擦,放下袖子,走到门边探头打量,不一会就看见远处确实有人影走过。
春香家里建得比较讲究,是个四合院,厨房就建在四合院大门右边最角落的地方,视野很窄,要想知道外头发生了什麽还得走出去才行。秦濯想了想,拎起了一根擀面棍往外走去。这刚走没几步,就看见东墙边上又有一个人翻墙进来,令秦濯感到意外的是这个人不像是附近的村民,起码这一个星期里他还没见过附近有这个人,更奇怪的是这人穿了一身过小的绵祆,没戴帽子,也没绑腿,穿着对没有剪裁纯粹用皮毛裹脚的鞋子,腰间还系着把大弯刀。
这些刀秦濯曾经在沙贼身上见过,当下便有些猜测,无论他们是何处来,应当都来者不善。这麽想着,他顺着墙根摸到前院,远远跟在他们後面,看了眼他们去的方向,那里似乎正是这家的库房。
“……明释啊,你说我吃了人家这麽多天饭,要不要帮他们赶个贼呢?可是沙贼有点厉害啊,我啥也不会,现在还修为全失,你说我上去会不会一照面就死了……”他紧张地揉着白狐脖领小声嘟嚷道,有心想去村里通知春香一家,却又怕他们敌不过沙贼反遭毒手。目前看来,唯一的好消息便是沙贼只得两人,如果能先制服一人,另一个应该…还好说吧?
若是明释尚有灵智,定然叫他莫要莽撞,几碗白米一张炕还换不了他的小宠儿卖命。然而秦濯没想那麽多,他摸去库房门口,便见两个沙贼在里面挑挑检检,不知道在找些什麽。
“我说老弟,你少拿点,一会我们还得去主人房找点银两,这些农户就喜欢把银子东藏西藏的…东西这麽多,没有储物袋麻烦死了。”
听那人这麽说,另一个闷闷地嗯了一声,过一会又叹气:“没想到,我们沦落到来农家作贼了…”
“说什麽呢?我们是沙客!是沙盗!反正以前上门他们都是恭恭敬敬把这些东西献出来的,我们也只是来拿自己应得的东西罢了!”说归说,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话很没底气叹了一声,毕竟放在以前他们绝对不会翻墙进来翻找,都是在村民点算各家献上的贡品。
“……别说了,总之先活下去,以後找到沙主,我们便能东山再起……”
过了一会儿他们似乎找到东西要出来了。秦濯躲在侧旁憋住呼吸,见两人一前一後往主屋走去,稍作思索,拾起地上小石籽瞄准弹出,擦断了後方那人绑包裹用的草绳结,顿时各种东西叮铃当啷撒了满地。定睛一看,竟然都是些碗盘杂物,甚至还有铜串和绵被!
两人回头看见满地乱滚的东西也是惊了,前头那小个子喊道:“不是跟你说了那草绳绝对不牢靠吗?!这些个玩意检回来也算了,这弄坏的可怎麽办!”
另一人挠了挠头,郁闷道:“不可能啊,这可是我家里教的搓草绳方法,用蜡油浸过後应当很结实了,我还拿皮丝做芯子……”
“说这麽多废话做什!气死我了,你先在这里捡着,我自己去里面翻银子!这鬼天气,白天那麽短,如果不多去几户人家我们哪有钱当盘缠去找其他兄弟……”他骂骂咧咧走远了,另一个大个头还看着满地杂物迷惑不解。不过他也没敢耽误,连忙蹲下来把东西重新裹回那块布里。
这正是秦濯等的好时刻!他又等了一会儿,慢慢绕到背後,趁那大汉打结时才猛地举起擀面棍,来个当头一棍!
这一棍下去,炼体时的力量全用出来了,可大汉也非凡人,他被一棍敲到後脑,血流下来了人却没晕,往侧面一滚大叫:“谁?!谁偷袭俺虎三?”
事情不如预期,秦濯心里也虚,他结结巴巴喊着:“你…你们做贼的!该打!”说着又一棍打去。可惜那虎三并非生手,一掌格开擀面棍,抬腿便踢,秦濯全靠以前练体时的反应伏身躲开了,反手一棍,虎三见状抬脚,贯了大力气往那棍子上踩——棍子断了。秦濯未料到这种事,愣了愣,差点被他一掌正中面门,急退三步。
见他退开,虎三朝屋里喊道:“阿狼!有人打我!”
秦濯心里焦急,他左看右看,没找到可以当武器的东西,情急之下一手抓住身旁两人高的小树,将之从土里整根拔起,便往虎三头上拍下!
这树不高,树冠却挺宽,冬天叶子全落下了只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