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宅就在城边树林旁,孤陋古旧,小路几乎瞧不见了,也不知道之前是做什麽用的。如今园内稀树疏柳,野草积雪,衬着碎砖烂瓦一副萧瑟到极点的景象,两只兽修对此倒挺自如,只有秦濯瞧着就觉得这种宅子怕不是会闹鬼吧?
“闹鬼?这里以前是处义庄,确实许多凡人说它闹鬼,但恶鬼没有,小偷小摸的倒是有几只,都被我随手杀了。”柴五行大大咧咧地说道,将秦濯扔进屋里,却顺手将任凋捞来抱着亲,任他又推又骂也不放开。
这模样太像人类里那些色狼调戏良家妇女了,可偏偏这两兽间的“债务”关系又非秦濯能插手的,他只能眼不见为乾净,问:“那…柴上尊,你将秦某带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麽?”
谁知柴行五望他的眼神认真了几分,抱着任凋一屁股坐到了堂上石榻上。石榻早已失了草席,触手冰冷,他和任凋却也不嫌弃,大概这就是长毛动物的优势吧。秦濯正想着,便听柴行五“喂”了一声,指向他说道:“把你藏着的那只臭狐狸拿出来吧。”
秦濯心里一惊,下意识否认:“大…大仙,什麽狐狸,我不明白。”
“你身上那只,快点,我本以为是有只狐狸往你身上撒过尿,後来提着的时候才闻见确是有一只狐狸躲在你身上,赶快拿出来。”见秦濯还不承认,柴行五不耐烦了,他长尾一勾,秦濯被他带到面前,柴行五那只宽大粗糙的手便要往他怀里摸去,嘟嚷着:“人修就是爱磨磨唧唧,再这麽下去我就把你衣服撕了……啊。”
原来是睡眼惺忪的白狐乍遇外物张嘴就咬了下去。
秦濯大惊,试着去掰白狐嘴巴,叫道:“不许乱咬人!”
白狐连他都咬不痛,咬柴五行这样皮粗rou厚的硬汉更是只剩可爱二字可以形容。柴五行不甚在意,但被一头小狐毫不畏惧他气息地咬了上来,还是让他生出一种本能上的不快。他哈哈大笑几声,手却猛地一摔,将白狐扔回秦濯怀里,摔了个七荤八素。
“挺不错的嘛,不怕我的气息,瞧来也挺有灵性启智的,他们便是追着它来的吧?”柴行五拇指比向外面,秦濯刚护好白狐,不让它去凶这不知底细的大汉,听到这话顿时懵了:“什麽他们?”
柴行五诧异地望了他几眼,咧嘴:“你是真不知道?这麽迟钝,你到现在还能活着真是上天赏脸。我说的是那些沙贼,有四个沙贼跟在你後头,他们对这种血脉奇特的崽子最感兴趣了,跟着你恐怕也是为了抢它……你从哪找来这个崽子的?该不会是从兽王宗偷的吧?但你又在找兽王宗的人?”
秦濯有些茫然,他没想到会有沙贼跟来,更不知道沙贼是怎麽知道明释的……莫非只是那两个家伙叫了人来要与他寻仇?幸好这柴大仙只以为明释是寻常灵狐,若他知道这是个正处於虚弱期的化神修士,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秦濯不敢去赌他会不会伤害明释,决定谨慎一点,说道:“我本是兽王宗修士,随一位兽修上尊前往长生门问事,未料中途大沙海异变,我与那位兽修上尊走散,却恰巧捡到他的弟弟……便是这只白狐,如今正在寻回上尊,或寻人帮我回到兽王宗的路上。”
这段说辞可是花了他好大的脑力在几秒间想出来的,总体意思便是“爷也有人罩的!别轻易动我!”,拉上了从明释嘴里听说的长生门——附近的地头蛇,又同时也将自己的诉求说了个七七八八,对秦濯而言已经是尽力而为了。
而事实上沙海异变确有其事,他提到的兽修和长生门对柴行五也的确有些作用。这只长年横行这一带的赤豺王柴大仙回想了一些关於长生门山上那位老爷子的往事,皱了皱眉,开口道:“你们去长生门找谁?”
秦濯立即搬出了熟人姓名答曰:“是长生门的大弟子卢晓千,据闻他师父外出游历,可卢晓千未随他师父外游,人还在附近,我们有要事寻他。”虽然当时卢晓千忽悠左九烨的说法是他与师傅“不和”,但明释说过他们其实熟稔,就知此事定然并非外人所知那办。
运气又再一次照顾了秦濯,柴行五恰巧与长生门有些交情,听见“卢晓千”三字後後思量片刻,摇了摇头:“我不会送你回去兽王宗,那儿太远了。”
秦濯还以为成了,听他这麽说顿时失声:“请柴大仙再考虑考虑,兽王宗定然有报!”
大汉又一次大笑,他搂紧了一脸不高兴的任凋,大声道:“哈哈哈,爷在这里有酒有小貂,要什麽报酬?你先别急,我说不去兽王宗,也没说不帮你一把。如今你不知去处,又有沙贼在後,恰巧大爷我与沙贼有嫌隙,又欠长生门一个人情……这样吧,你若与你的小狐崽待在我这院落,爷就保你两平安,若是出去了,爷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懂否?”
“可是……”若不出去,他又要怎麽找到回兽王宗的路?尤其听这柴爷语气又没有帮他们干掉门外沙贼的打算……秦濯心里特别慌——不说他现在空有炼体能耐,就算他恢复修为,其实也只会些简单的练气技巧,莫说那时候对方恐怕也恢复修为了,就是不恢复,四个经验丰富的沙贼一涌而上,他恐怕要护不住明释。
此时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