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的大火,整个人如同一尊泥胎木偶,一言不发。
栾世忠摇摇头似是看出了些什么,继续指挥扑救。
大火烧了足足一天一夜,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米香味,到第二日清晨,火势才终于弱了些,徐沅芷一天一夜都没合眼,亲眼看着火舌由旺盛到如今奄奄一息,起身之时踉跄了一下。
“芷儿!你要干什么?!”栾世忠喊了一声,徐沅芷浑似没听到,自顾自往粮仓里走去。
栾世忠无奈跟了过去,随着徐沅芷一座座粮窖的找。
大火过后,烟气弥漫,徐沅芷被呛得不轻,不住咳嗽,栾世忠苦劝道:“芷儿!大小姐!就算火灭了,烟气也能呛死人!我们先出去!让士兵慢慢找!”
徐沅芷连连摇头,栾世忠捶胸顿足,只好又找来一条浸了水的手帕给她。
找了几个时辰,也不见李陵的踪影,地面全是黑色的灰,也不知哪里是李陵的尸骨。
徐沅芷越发绝望,如果结局是这样,那重生一次又有什么意义?难道老天爷就是要告诉她,李陵原本该死?!平日里千种苦恼,万般厌弃,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而无意义,若是李陵死了,她又该从哪儿找一个这样的人?
☆、补身
“李陵——!”
徐沅芷站在原地高声大喊, 栾世忠听徐沅芷喊宁王殿下的名讳心中惊了惊。
空茫茫的一片烟气, 灰扑扑的一片大地,一座座凄凉的粮窖兀立,鸦声都寂静了。
徐沅芷心里空落落的,竟没有一滴泪。
“芷儿, 让士兵慢慢找吧, 若是宁王殿下还活着, 一定能找到的。”
徐沅芷的眼神又重新有了光泽,从清晨到日暮,一直不停地寻找,他们分别的那几座粮窖几乎被翻遍。
日落之前,徐沅芷撑着一口气走到粮仓的背后, 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前面,安放着一架水龙,徐沅芷盯着这架水龙, 眼睛都眍了。
“李陵——!”
鸟儿惊得飞起,徐沅芷的眼泪终于落下。
一只手忽然搭在徐沅芷的额肩膀上, 女子回头, 却看见一张没了眉毛和半边头发的熟悉的脸。
徐沅芷又急又气, 一连锤了几下眼前的男人,李陵捂着自己的左肩, 疼得皱起了眉。
徐沅芷立刻住手,抱着李陵的肩膀哭了起来。
李陵反手搂着徐沅芷的后背,荷珠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见到眼前的景象拦住了栾世忠,停下了脚步。
“你还活着为什么不赶紧出来!你就这么喜欢吓我吗?!”徐沅芷怒吼道。
“不是吓你……我们也不确定来的人是不是你,我们一直躲在溪边的石碓里。”
李陵声音嘶哑,嘴唇干裂,脸颊上的皮肤也焦了一块,徐沅芷看着心疼极了。
栾世忠看见宁王殿下还活着,这才放下心来,赶紧叫人把宁王殿下送到最近的州府。
“不行!徽州府是明如海的地盘,这次没烧死我们下次还会动手。”徐沅芷立刻阻止了栾世忠的提议。
栾世忠犹豫着说道:“既如此……殿下和大小姐不如去金陵,那里应当安全一些。”
李陵点了点头,脚下却是一虚,向前倾倒,徐沅芷用力抱住了李陵,栾世忠赶紧让两个士兵去抬宁王殿下。
李陵头晕眼花,最后看了徐沅芷一眼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昏死。
………………
金陵形胜,虎踞龙盘,李陵在金陵养伤养了半个月。
期间皇帝连下了几道诏书,询问徽州府之事。
所有江南大小官员都被收押上华京问罪,皇帝派了刑部以及大理寺之人调查江南粮仓失火一案,很轻易就查出沈瑜烧仓隐藏已无存粮的事实。
皇帝震怒,将沈瑜处以极刑,其余官员砍头有之,流放有之,江南沈家抄没的家产也全都充了国库。
足足五百万两白银。
因为抄家尝到了甜头,趁着这一阵风,李元澍一连查办了许多贪官污吏,国库也迅速充盈起来。
徐沅芷无奈地说道:“真是可惜,虽然筹粮的银钱够了,但没把太子咬出来。”
李陵喝了一口补药,苦得皱起了眉头。
“……除非谋反,太子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倒。现在只有两个皇子,有朝一日太子倒了,就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父皇必定会十分慎重。”
徐沅芷点了点头,摸了摸李陵长出青茬儿的脑袋,感慨道:“你现在养身子最要紧,太子的事情就暂且放一放吧,如果这一世还跟前世一样,只要我们守住阵地,李景迟早也会自取灭亡。”
“但愿如此。”
补药喝了一半,李陵直接扔到了一边,药碗儿里黑褐色的浓汤晃荡着一丝热气也没有,徐沅芷让荷珠拿去再热一遍,威胁李陵必须喝完。
“我不喝!这药太苦了!而且我已经好了,不需要补!”
徐沅芷眉头一皱说道:“你三番两次受伤,大夫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