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从中间截断,自嘲的笑道:“与其看着师姐娶裴子渊,倒不如她死了好,本宫为她陪葬。黄泉路上,一人孤冷,有人作伴,应是极好!这一辈子活的污糟,倒是能谋她下一辈子白头偕老。”
“啪!”贾子云快步上前,一巴掌掌掴在弟弟的脸上。
她气的双唇发抖,拔高声音厉声斥道:“子爵你可还是我贾府的子爵?仇恨已经令你蒙上了眼。……你宁愿相信旌寰一面之词,亦不愿听为姐一语。你可知两年前为了顾及你的心情,爹爹以恩携报,跪在苍云身前,求她在琼林宴中不要娶亲……”
她喘了口气,怒斥道:“她若存心利用贾府,当年便可以此为要挟……你即便不信为姐,母亲你可还能信?她老人家说过,柳长宁乃经天纬地之才,她若真想为长帝卿夺天下,天下早就是他二人囊中之物……因了王朝倾覆,会浮尸千里,她走了最困难的路――世家逐个击破,企图拔出世家根基。倘若不是为民,她柳苍云何必趟朝廷这趟浑水……”
贾子云双眸充血,她狠狠一拳砸在亭柱之上:“我对不住好友呐,可怜她多年布局,皆毁在你……我手中!”
太ye池的鱼儿散尽,君后身子不稳,歪在侧栏边。他睁大眼,眸中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砸落莲池之中。
他恍惚回头,双手抓着贾子云的衣袖,似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急促的问:“阿姐,你……去长帝卿府,央求他增兵胶州……裴子渊手上有漠北三十万大军的兵符,他定是……定是会救!”
贾子爵的声音越说越低,视线触及赤红着双眼的阿姊。双手终是垂了下去。
“增兵?”贾子云摇头,她低低的笑出声:“阿弟,母亲与父亲光明磊落一生,老来得子,对你千娇百宠,这终究是错。如何能增兵?英国公叛,她既大张旗鼓的叛逃,便必是找到了同盟之人。你到如今还不明白,英国公选择了与谁合作?”
身着官服的年轻女君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她背过身,跌跌撞撞的走出亭榭,声音中透着尘埃落定的颓唐:“镇南王在陇西驻扎的龙虎卫怕是不日便要抵达金陵城了,为了守护金陵城,漠北大军抽不出兵力,调遣派往胶东。”
那得罪了英国公府的柳苍云,她的下场只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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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凤九年,冬至
叛贼聂沂州,在胶东发动叛乱。
胶州离胶东最近,叛军想要北上占领金陵城,必先攻破胶州。
知府柳长宁与胶州总兵率兵阻挡,全城兵力仅三万,叛军却有二十万余兵。
两军相差悬殊,高下立判。
仪凤九年的冬天,胶州城内的百姓是在胆战心惊的攻城战下度过。
城门外,每隔五日便会有叛军攻城。
守城兵兵力微弱,人人皆以为,胶州守城无望。
却没想到柳知州亲自带领的三万守城兵,抵抗了叛军整一月有余。
她亲自在城门外布迷踪阵,所有闯城门叛兵,皆不得其道,无法靠近城门半步。
这之后,柳长宁呆在军火营整整半月,研制出了两种火器,火炮车,火神箭。
火器研制成功当日,胶州三万兵士人人手中持有一把火神箭,守城将士身披铠甲,威风凛凛。
柳长宁从一开始便没打算坐以待毙,自金陵城突然事件后,便宜夫郎给她写过三封加急信函。
一封倾吐相思信,一封为金陵城当前形势信,还有一封便是英国公手下骑兵步兵分配,将领出兵风格,往日脾性。
柳长宁花了一月有余的时间,拖住叛军。
考量叛军入不得城,胶州城内百姓已无多余存粮,城内迟早弹尽粮绝。是以,聂沂州并不会放弃攻打胶州。
而后她利用上一世对兵器的认知,制造出金凤朝没有的火器。
年节这一日,柳长宁排出三万兵士,一万兵士用火光造势,借着夜色,造成百万雄师而过的气势,团团将叛军围住,给敌军制造恐慌!
一万兵士突袭,烧掉叛军后方粮草。在敌军后方,齐唱年节乐歌。
营造四面楚歌假象,今日年节,后方叛军听了家乡的节乐,很多兵士潸然泪下。
身为叛军,倘若兵败,便是诛九族的命运。
家中孤女寡父!年节苦苦等待……
触景生情,很多兵士,看着灯火通明的黑夜,忽然便失去了战意。
另有一万兵士踏马而来,推出火炮车、火箭齐出。
声势浩大,震慑敌方!
这一夜,柳长宁几乎没有废掉一兵一卒,踏马而来,恩威并施。
叛军二十万大军悉数缴械投降。
她在地牢待了一日一夜,命阶下囚聂沂州亲笔书写一封捷报信,飞鸽传书送至镇南王府。
旌寰要叛,带着她身后的士族。
既如此,她便推他一把,永绝后患!
68 第 68 章
仪凤十年, 二月。
这一年的冬季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