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业期间,段竟遥的生物钟很准,一次都没有迟到过。但是一到假期神经就自然而然放松下来,想不赖床都不行。
可真应了段川凌的那句上学不要人叫,而不上学闹铃都闹不醒。
明知道小儿子不睡到日上三竿都不会醒,段川凌却一大早就端着早点催命似的敲门。
门一开,门后是惺忪得睁不开眼的小脸,Jing巧的下巴抵在门板边,眉头蹙在一起,表情是准备找扰他清梦的人算账。
“遥遥,八点多了,该起床吃饭了。”
段竟遥看见是他,一把把门关上。
“遥遥,起……”
抬起的手还没放下,门如有心电感应似的张开,一只手伸出来拽走了段川凌怀里的一大包早餐,再度合上。
段川凌刚想说自己的那份也在里面,一寻思再闹下去段竟遥就真要飚了,把人逗出真火就没意思了,悻悻作罢。
下午三四点钟,段竟遥才出现在沙滩。
星罗海湾就算不是大众景点,可也小不到哪儿去,节假日本就该是旅游旺季,但人却出乎意料的少。
放眼望去,一排排太阳巨伞下只有不到十个人零零散散的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段川凌赫然是其中之一。
没看到段竟权和周朗,段竟遥犹豫了下,脚生生转了方向,从段川凌面前走过去,然后走到这排最末端的一个伞下。
回头不满的对跟着自己的男人说:“能不跟着我吗?”
段川凌当听不见,扭头看了眼风平浪静的海面,好脾气地问:“下水吗?”
“你怎么不去?”
“我一直在等你啊。”
段竟遥不想理他,两个不会游泳的人下水干什么?找死呢!
按照原本的计划里,是有冲浪一项,但那也仅限于周朗自己玩,或许段竟权能赏个脸一起玩。至于他,本来就把自己排除在项目之外的。
等看到两个肌rou结实的男人扛着冲浪板走过来,在他们面前放下又离开,虽然无声,却明显能看得出来他们是段川凌的手下。
段竟遥终于知道违和感从何而来了,合着整个沙滩都被清场了。
段竟遥嘲讽道:“你也知道自己坏事干的太多,仇家遍天下,出来玩都要预防人刺杀啊。”
段川凌拿眼角斜睨了眼青年,手痒痒的想上手捏一捏圆润的腮帮子,一句好话都不会说了,放他个四年在外面,性子都养野了。
“放一百个心,你老子的仇家都死绝了,老子也不可能会出事。”
“谁担心你了。”
段竟遥躺下又冷嘲了一句:“脸皮厚,不要脸。”
段川凌摆弄了两下冲浪板,那生疏的样子看得段竟遥都想找个教程视频拍他脸上。就这样也不知谁给他的自信,居然邀请自己一起下海。
“冲浪去?”
段竟遥望了望还算平静的海面,“哪来儿的浪?”
“一会儿就有了。”段川凌似听不出来段竟遥语气里的讽意,“大海不也得看你脸色吗?你去了自然就有浪了。”
段竟遥拿起一杯果汁戳了根吸管进去,凉凉地道:“然后呢?海浪懂我心思的把你拍死在了沙滩上?”
话不投机半几句,段川凌不理他了,扛着冲浪板走了。
走出几米,男人站在逆光处回头,眼神晦涩,似乎在做最后的邀请,“遥遥,真不来吗?”
段竟遥眼皮跳动了一下,“不!”
段川凌遗憾的走了。
他兴致或许是真好,在段竟遥带着不解的注视下来到海边,像在望风,等了一会儿果真海面上掀起了三尺浪。
段竟遥不认为段川凌会下海,他记忆里段川凌没沾过水,老宅曾经有个媲美游泳馆的大水池,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就被人填上了。
谁知段川凌真就兴致那么好,开头颇有看头,矫健的男人如一只猎豹冲入海中,然后……
——然后就翻车了。
连人带板翻进水里,挣扎都不带有一下。
“活该。”段竟遥不客气的嘲笑出声。
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到有人下海去营救,时间长了就坐不住了,段竟遥几度放下果汁,终于忍不住问最近的一个男人。
“你们不是他手下吗?怎么不去救人?”
对方恭恭敬敬的回答他:“老板下令不许我们下海。”
搞什么呢!段竟遥站起来,心底骂了一句。
平心而论,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能去寻死,但名单上决计不可能有段川凌这个名字。
但……
眼看着海面越来越寂然,人沉下去好歹还要扑棱两下,潜水运动员也不能在水下待这么长时间吧,都多久?会不会半个小时了?
心不受控制的往下沉,段竟遥不想承认自己是在担心,可他的脚步有了自己的意识,往前走了几步忽地站住。
再看看木头一样杵在一边的男人,段竟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