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要做好的第一件事,便是打铁。
不用模具,每一柄剑都是独一无二。剑身皆靠铸剑师一锤锤敲打出来,力度太轻不能塑型,太重又会将剑折断。光这打铁的功夫,就足够一名铸剑师练上多年。
冰轮有足够的时间练习,玉衡却不该一直等待。他下定决心,要尽快完成一柄出色的剑,让玉衡早些成为他的妻子。
他其实很期待这门亲事。
想到未来的某一天,能够名正言顺牵起她的手,冰轮只觉得身上有用不完的Jing力,甚至三天三夜都没有合眼。
于是玉衡拜访冰家时,便被冰轮的母亲拉住手,希望她能劝冰轮歇息。玉衡听了连忙前往剑窑,却在入口被人唤住。
“玉姑娘!”
她有些疑惑地转过身,发现唤她的是这里的学徒。
少年有些羞怯的样子,不敢瞧看她的脸,却是递过一束花。盛放着的白玉兰,还依稀带着露水,娇嫩欲滴。
玉衡看了眼,并没接下,她的眉眼此刻稍显冷漠,语气间都是疏离,“谢谢,花很漂亮,我就不收下了。”
谁知那少年却是硬塞到她怀里,直接转身跑了,剩下玉衡捏着花枝蹙眉。
“玉衡?”
冰轮已在剑窑外站了半天,却是等到此刻才唤她。
玉衡闻声回头,眉心便一瞬间舒展开,如同冰雪消融,浅笑盈盈,眸子闪亮,“冰轮,你怎么出来了?”
“我听到有人喊你名字。”冰轮向她走近,视线不经意扫过她手中的玉兰花,“跟我来。”
他带着她往剑窑里去,剑窑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铁,一座巨大火炉近在眼前。
这剑窑只用来铸剑,没什么休息的地方,冰轮只得从角落翻出个有些破旧的木凳给她,他则靠在放置铁砧的石桌上。
玉衡将花束放在桌上,抚了抚衣裙落座,身姿笔直,神色淡淡如同一株清荷。地面上的铁屑脏了她的衣摆,冰轮只觉得这地方实在不适合她。她是玉家女儿,是掌上明珠,该坐在华美的府邸里,接受所有人仰视的眼光。
他一定要给她最好的。
抿抿唇,冰轮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是不是很久没有休息了?”玉衡坐得离他近了些,双瞳剪水,眼波流转间仿佛能将他看透。
“没有。”他有些心虚地移开眼。
“呵。”玉衡掩唇轻笑了声,眉眼弯起,顾盼生辉,“你这个傻子,偏要说没用的谎。”
被她嗔一句“傻子”,冰轮心中却泛起甜意,像整个被丢进蜜水中。他情不自禁也扬了扬唇,看得玉衡有些移不开眼。
冰轮眉宇间还有些稚气,毕竟十四岁正处于雌雄莫辨的年纪。他一双大眼睛,睫毛比女孩子还要纤长,瞳仁黑漆漆,似造物主手腕轻扬间点上的墨迹,清澈的眸光映着玉衡的倒影。
她轻笑,“歇一歇吧,就当陪我?”
“好。”
冰轮自然答应。
“这几日都练了什么?”她站起身走近他,也学他靠在石桌边缘上。
冰轮便将自己的收获一一讲出,玉衡时不时点点头,仿佛一个夫子在检查学生功课。
“不要太累了。”玉衡嘴边噙着笑,声音婉转动听,带着女儿家的柔软,同方才面对那学徒的态度截然不同。
察觉到这一点,冰轮只觉自己多累都值得,“我知道。”
她点点头,递过方角落绣着玉字的手帕,“你额角染了灰尘。”
他接过手帕擦了擦,又听她说,“不是那儿。”
随后玉衡抽回帕子,改用指尖帮他擦去。她的指腹带着点儿温热,从他额角轻柔划过,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
冰轮轻拉住她的手腕,又很快松开,垂眼不敢瞧她,“没事,别脏了你的手。”
她动作一顿,改成轻触了一下他的睫,突然道,“你的睫毛很漂亮。”
边说着,玉衡凑近他,她身上特有的香气瞬间涌入冰轮鼻腔,那是长期浸在书卷和笔墨间的味道,透着股沉静与安详。她接着说,“看我的,谁更长些?”
玉衡玉白无暇的脸就在冰轮眼前,他忍耐着不去关注她花瓣一般粉润的唇,专心看她的眼睛。玉衡的睫毛又长又密,带着天然卷起的弧度,正随着她眨眼的动作微微颤动,如图一把小刷子扫在他心尖上。
“你的更好看。”冰轮万分肯定地回答,甚至还点了点头。
玉衡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冰轮眼也不眨地看着她,脸颊愈来愈红,一颗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
她拿下掩住红唇的手,同他的视线交汇,问道,“要吻我么?”
冰轮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玉衡已经向前环住他的肩膀,眸子里似乎藏着个诱人沉沦的漩涡。她软声唤他,尾音轻扬着再度询问,“冰轮?”
要。
他没再迟疑,搂紧她纤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