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曲声自楼下响起,沈听白和白碧云在舞池中偏偏起舞。
风情绰约的美人总是要遭人嫉妒的,更何况还是一位有着沈听白这种忠实追随者的美人。这群上流社会的世家小姐们见风使舵的本事一向出神入化,今日沈听白与白碧云共舞,就觉得曲曼婷在沈家失了势,对她大肆嘲讽。
曲曼婷拿着一杯红酒,指甲红艳艳的,在旁边看着听着,很是恼火。再也忍不住似的,放下红酒转身要走,迎面碰上顾燕帧。
顾燕帧一手拿着红酒,看着她说:“曲小姐,不知道顾某是否有荣幸,请你跳支舞啊。”
先前嘲讽曲曼婷的世家小姐们,立刻竖着耳朵,往这边留意。
曲曼婷知道他在帮她解围,帕里莫的事还记忆犹新,一时不敢相信顾燕帧转了性子。
顾燕帧向来怜爱美人,曲曼婷无疑就是美人,他伸出一只手,挑了一条眉毛。
这么绅士,曲曼婷红唇一勾,把手放了上去。
世家小姐们已然气死。
沈听白和白碧云一舞结束,还没来得及退场,温馨浪漫的圆舞曲骤然停下,变成了热情似火的探戈,就看见顾燕帧拉着曲曼婷滑进了舞池。社交性的假笑几乎维持不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退下去把舞池交给二人。
顾燕帧和曲曼婷是第一次跳舞,竟也配合默契,动作优美,舞姿活泼,很快便引起了宾客们的连连赞叹,他已经听腻了,只觉得无趣,低着头看曲曼婷,轻描淡写地问:“吃醋了吗?”
“吃谁的醋?”曲曼婷反问。
顾燕帧理所当然道:“沈听白啊。”
曲曼婷嘲讽地笑了声,“是他爱慕我,不是我追求他。”
“你就从没爱上过谁?”顾燕帧虽刚到顺远,又整天待在烈火军校,但上流社会的八卦可是知道不少。比如他就知道,顺远商会会长沈听白,也就是这个宴会的主人,追求了曲曼婷很多年。对她可是情深意切,不惜把自己弄进警察厅。
曲曼婷抬眼,嗓音清丽婉转,“没有,你呢?”
“巧了。”顾燕帧声音慵懒,“我也没有。”
沈听白就拿着红酒在旁边看他们跳舞,面上保持微笑,心里直想一枪崩了顾燕帧。先是在帕里莫,当众扛走曲曼婷,现在还跳起舞来了。可也只是一支舞,阻止反倒让大家都不好看。忍了又忍,最后是真笑不出来了。
顾燕帧和曲曼婷的对话,还在继续,舞步转起了圈,“我们俩就算扯平了,我帮你解围,你也不要再找我麻烦。”
“麻烦?我有什么麻烦需要你帮我吗?”听听,傲娇的很,一点也不领情,曲曼婷声音挑了挑,“顾燕帧,咱俩没完。”
顾燕帧就在帕里莫扛了她那么一下搂了个腰,很真诚的想化干戈为玉帛,“这么记仇啊。”
“对啊,你惹错人了。”话落,曲曼婷被迫摆出了结束的舞姿。
顾燕帧退下舞池,重新拿了一杯红酒,往二楼去。
沈听白就要叫住他,顿了顿脚步,意识到第一时间应该是找曲曼婷解释和别人跳舞这事,就转向了曲曼婷,得到的自然是无所谓他和谁跳舞的答复。他深呼吸几口气,压了压火,上楼揪住靠在栏杆上的顾燕帧,拖进屋里,关上房门。
顾燕帧拿着红酒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道:“哎呀,沈大少爷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是看到我和曲小姐跳舞,吃醋了吗?”
“是。”沈听白并不掩饰他对曲曼婷的感情。
不料顾燕帧装傻充愣,特别无耻道:“沈大少爷不用为我吃醋,我和她也就只是一支舞的关系而已。”
“不止如此吧,又是扛走又是跳舞的,顾少爷好大的兴致。”沈听白说完,眯了眼。他竟没有反驳是为顾燕帧吃醋,而且说的话也酸溜溜的。抿了抿唇,道:“顾少爷不会不知我对曲曼婷什么感情,还在我面前搂着她跳舞,我可不可以认为是在挑衅我?”
顾燕帧就是挑衅,可那又如何,他转了转手里的酒杯,突然露出一抹笑来,“沈大少爷,你的感情是不是太肮脏了些呢。忠贞难道不是一份感情的必要条件吗?你做了什么呢。在帕里莫,那个洗手间,和我发生关系。”
沈听白本以为这是顾燕帧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提起的事情,毕竟正如他所说,委身人下,不如杀了他。但这样的人因为那些药委身于自己也就算了,如今还再次提起,未免坦荡的过了头。而这份坦荡,竟是为了羞辱他,典型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沈大少爷怎么不说话了?”顾燕帧歪了歪头。
“顾少爷说话实在有趣,我只是在思考怎么有趣的回答你。”沈听白走到桌前,倒了杯红酒,便在沙发上坐下来,他示意顾燕帧坐在对面,眼镜片下是一双锐利的眼,“忠贞对我来说,分为Jing神和rou体,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这两者都属于我心爱的女人。但顾少爷那种情况,rou体的忠贞比起您的一条命,虽然只轻了一根羽毛的重量,也是轻了,只好舍掉。”
换句话来说,他的一条命竟比rou体的忠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