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子过来说了一下顺远商会那边的情况,人都散了,拿了最新的报纸给沈听白看。
报纸标题清清楚楚的写着:
沈听白案水落石出,真永是真,假还是假。
内容是武彬其实受命于日本人,医院爆炸是日本人干的,他写的悔过书只是被人胁迫,栽赃嫁祸给沈听白。
如今顺远的风向已经改变,记者争相聚集在警察厅门前要求彻查日本商会。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弄的消息,这帮记者真是帮了咱们大忙了。”奔子说。
沈听白看着报纸,抿着唇笑了。
在风口浪尖,先是突然出现一个女人指证日本人,临走时掉下她和武彬的照片,告诉大家她和武彬是情人,让她的话听起来可靠些。
再是记者们前往武彬的家采访,向看家的老人了解到武彬平时总和一些女人,狐朋狗友来往,其中还有很多日本人。
这让女子的身份和她的话,更有了可信性。
一切的一切太过于凑巧,而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那么多巧合。
一切都是Jing心策划的安排。
“是有人帮我们,但不是他们。”沈听白放下报纸,饭也不吃了,起身就走,“奔子,拿衣服。”
到了锦华酒店,这事果然是曲曼婷在背后策划,她找了三个群众演员,黑衣女子,武彬家的看门老人,以及酷似武彬的人。分别给他们讲戏,让黑衣女子和酷似武彬的人和她拍照,故意引记者去调查武彬的底细,最后由看门老人引出日本人,彻底为沈听白澄清罪名。
沈听白再三谢过曲曼婷,竟相对无言,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别光谢我,我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还多亏顾燕帧提醒。他说我拍过那么多戏,要是不知道怎么以假乱真,把火烧到日本商会,就太蠢了。”曲曼婷坐在沙发上,撩了撩头发,把玩着红指甲,说着,瞥了对面的沈听白一眼,“我怎么记得在小松他姐姐家,你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这些天看着……”
“看着怎么了?”沈听白想到顾燕帧跟他彻夜奔走。
“就,感觉……”曲曼婷皱着眉毛组织措辞,“感觉像隔了什么。这个顾燕帧吧,你俩还是整天恶心吧啦的腻歪着,但他最近好像有什么心事,笑的时候比哭还难看呢,安静了不少。”
岂止是安静不少,那是太安静了,换做以前,那个少爷若是不回烈火军校,肯定要死乞白赖地在他屋里,哪会愿意住客房。也不撒娇了,说什么做什么,乖的不像话。沈听白坐了会儿,站起身道:“曼婷,我先回去了,改天请你吃饭。”
曲曼婷还想打听一点顾燕帧的情况,沈听白没说的意思,挥了挥手,“不送。”
沈听白回到沈家,一步也不停地去了顾燕帧住的客房,这个少爷睡得很沉,眼皮子底下一片黑眼圈。他拿了椅子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好好的看这个人了。
顾燕帧醒时,已经日落西山。
“顾少爷,这次真是谢谢你了。”沈听白和他四目相对,微微笑了笑。
顾燕帧没想到睁眼看到他,知道可能是曲曼婷把事情办妥了,也笑着说:“沈大少爷太客气了。”
强颜欢笑,沈听白最近特地无视的,如今清楚的被他看在眼里,语气低沉道:“顾少爷,您最近有点不像你了。”
“你不会再容忍我,放纵我,也不会在意我哭不哭,是生是死,不是吗?我哪敢像我。”顾燕帧下了床,他站到窗前,看着天边霞光,声音平静,“沈听白,你当初把我按到窗前,真该把我扔下去的。好过现在,不死不活。”
沈听白心头猛地一跳,瞳孔放大,那窗户是没有打开的,可他几乎是跑过去的,一把拽住顾燕帧,把人狠狠地拖回来,甩到床上。
顾燕帧愣了愣,捂住肚子笑起来,“沈大少爷,这么多天,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激动,你关心我啊。”
“顾燕帧,别想什么不该想的,知道吗?”沈听白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放心,我很惜命,不会去死的。”顾燕帧边笑,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点头道:“能见你,我们还能说说话,甚至可以住在你家的——客房。我已经很满足了,怎么舍得去死呢。”
沈听白走过去曲起一条腿跪在床上,揪住顾燕帧的衣领,把他按在床头板,拿出帕子帮他把眼泪擦干净,冷声道:“你最好是这样。”
顾燕帧笑是假的,哭却是真的,沈听白拿着帕子给他擦眼泪,明明才过了没多久,却恍如隔世,熟悉而陌生。他总感觉那个对他好的沈听白回来了,低着眉眼噘着嘴,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他向来不哭的,小时候骑车摔断过腿,在医院躺了几个月,也是不哭的。可每次都因为沈听白,泪如雨下。
“我看你是真不想我搭理你了。”沈听白收回帕子,转身要走。
“沈听白……”顾燕帧倾身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衣服里,“我是太开心了。去乡下海边时,你也会帮我擦眼泪的。现在却,像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