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酒楼大厅里的气氛不适合聊天儿了。当着一个流氓医生,既不方便提他的三娘小师妹,也不好意思打听朵朵这样的红颜知己。
本来,那晚祁婧是想关心一下晓晴两口子的课业进展,颇为意外的在走廊里撞上了小脸烧红的朵朵。
两个人一里一外,一静一动,若得了空,还能闲得着?
被罗翰请到楼下时,祁婧脑子里的俩妖精还在打架。一探大猩猩的口风,便猜到他八成是撞上了。
顺着话头,自然也就打听起了互为师徒的两人那些八卦。结果还真有些意外。
朵朵那样的奇女子都婉拒了,是条汉子!
祁婧不由暗自念叨,也说不清是称赞还是打趣儿,望着对面在许先生那里领了通行证的高大男人,红酒折射的光影在婧主子眼睛里晃动得放肆而玩味。
他身形依然高大,胡子依然性感,眼神依然深邃,笑容依然偶尔现出淳朴的孩子气。
而那个曾经装了一脑子淫水,慌里慌张的把自己弄上楼,又被隔着门的谩骂羞辱折磨得手足无措的许太太早已不见了。
明知道他儒雅的外表下藏着危险的攻击性,脑子里怕是每分钟都在演练着用什么体位进入自己的身体,许太太依然能面不改色的跟他对视,不慌不忙的问东问西,还不忘偷偷给自己点个赞。
也许是那双既宽厚又灵巧的大手留给身体的记忆太深刻了吧记得第一次尝试,可依那丫头就用透着小哀怨的眼神儿提醒过她从那以后,在祁婧脑子里,罗翰就没有什么年龄,学历,身份,背景等等参数的备注。
她的直觉更倾向于把罗教授当成一只毛茸茸的大猩猩,上肢比下肢还要发达,什么衣服穿上都不合身,装得再像绅士,也肯定光想着交配。
她固执的喜欢着野兽般的男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憨态和顽皮。越是表现出跟年龄和身形都不搭调的细节,她越是好奇,老想凑近了闻闻看,是不是真的跟人类的气味儿不一样。
这些孩子气的荒诞念头当然只属于祁婧身体里某个不着调的小姑娘,在她高兴的时候出来放放风,玩玩捉迷藏而已。为了矜持的身段儿,贤淑的教养,当然不会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而透过猩红荡漾的液体折射,罗翰从未躲闪的目光好像在说:俺想玩儿的,可不是捉捉迷藏那么简单
能跪在地上管可依叫妈,心里却十年如一日的藏着个程归雁,徐薇朵都送上门儿了,他扮正人君子,却肯招惹武梅那样的货色,这是个多么奇葩的流氓医生啊?
数了一圈儿回到当下,祁婧就更加羞愤难当起来,这个劣迹斑斑的男人,自己居然从来没怀疑过他的人品,还在心里跟他较着你先推还是我先倒的劲儿。
那些让身体舒服致死的奇妙手法,动机可疑的产后恢复计划,几乎是专门开辟的训练室,精心装饰的更衣间,都不过跟那天做B超时要喝热水的邀请一样,是哄女人上床的手段罢了。
偏偏自己每次为这些并不高明的伎俩打动,在他突然离开的日子里莫名其妙没羞没臊的惦记着,有的没的胡思乱想。
即使今儿个终于出现了,貌似先去找的也是朵朵,跟自己只是巧遇罢了
小野丽莎的歌声再动听也渐渐接近尾声,祁婧手里的红酒只颇不领情的抿了一口而已。
气闷中忽然意识到自己真够无聊,如此在意这些,难道不正说明自己太不争气么?居然为一个流氓医生跟朵朵争风吃醋?下贱!
就在这时,罗翰拿出了那本画册,接下来的一切就都变了。
总共跟罗翰坐了二十分钟不到,祁婧像是做了一次时间旅行,在那一幅幅画像记录的时间节点流连忘返,晕头转向。
一个能把连你自己都不记得的瞬间描绘到如此细致而感人的流氓,即便再机关算尽,图谋不轨,也足以不费吹灰之力让你放弃抵抗。
如果许博没来电话,如果红酒再稍微上那么一点头,正好大猩猩又说,不如找个地方去休息一下,祁婧相信自己一定乖乖就范,不推先倒了。
坐进许博的车里,她的手一度紧张的按在自己的包上,画册硬邦邦的装在里面,像个TMD炸药包。
她忽然觉得心特虚,不自觉的躲避男人的目光,好像找回了跟陈京玉纠缠在一起时的彷徨与愧疚,甚至比真偷了人还要强烈。
祁婧是勉强撑持着装出来的言谈自若回到家的。
值得庆幸的是,即便医生学会了画画,流氓也当了教授,许家大宅却不再是四面漏风的城堡,而是一个让人倍感安心的家。那里面强韧的纽带和淫荡的氛围早已升华到了让流氓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程度。
谈恋爱这还是当老公的么?亏他说得出口,怎么想的?
深谈之后,许太太心里突突跳着暗自嘀咕,试着把那两个字跟画册的作者放在一起,眼前就开满了桃花,却又不由自主的搂紧了被窝里的男人。
不知是不是刚刚才颁发了恋爱许可证的缘故,第一眼对上李曼桢少女般痴情的迷幻眼神,骨子里那个被宠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