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的生活平凡无奇,许怿桐还是会在同学们看不到的地方对邱以冬上下其手,蹭起火了后偷偷把他拉到洗手间去亲亲抱抱摸摸,除了越来越粘人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邵榭还是会时不时的在课间来到A班顶着许怿桐的注视把邱以冬叫出教室在走廊尽头聊天,然后在活动课的时候在画室等着他,画着那副好像永远都完成不了的作品。
只是余泽阳逃课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见到他人的次数越来越少。
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照常。
唯一不变的是每天早上邱以冬课桌内总会有一杯热气腾腾的巧克力nai茶。
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了,邱以冬考的不差,虽然没有许怿桐那么完美的成绩,但也顺理成章稳稳当当的留在了A班。
令人惊讶的是余泽阳的成绩,其他科目都刚好及格,但数学却比全年级的许怿桐还要高两分。
成绩下来那天,每个人都单独被叫去了办公室谈话,只有余泽阳留的时间是最长的,都下了晚自习,他还没回来。
邱以冬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意图什么心情,他含含糊糊拒绝了许怿桐一起回家的邀请后,磨磨蹭蹭的在教室整理自己的桌子。
整理自己已经很整洁的桌子,他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口后,把所有东西都打乱,重新开始整理。
不对劲,很不对劲。
邱以冬隐隐约约的明白自己最近很不对劲,在医院跟邵榭开诚布公的促膝长谈后,他对邵榭最后的一丝怨恨也没有了。
虽然不愿回忆也不愿接受,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齿。
那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们跪在地上相拥,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邱以冬却能从邵榭的声音中听到从骨血里渗出的痛苦。
他讲的前言不搭后语,语序颠倒,但邱以冬还是听懂了。
小时候的他一直被随性的父母放养,因为他们工作特殊性,导致他从小就活在镁光灯和众人的赞美下。
艺术家父母独有的浪漫与自负毫无例外的全部遗传到了邵榭的身上,颜色还没认全的他随手画个弯弯曲曲笑脸都被业内前辈交口称赞。
直到上了小学,他才明白原来在一群一年级nai声nai气都能把英语讲的非常流利的同龄人面前,他不过只是个什么都不会还虚荣的要命的笨小孩。
自负性格带来的校园欺凌和面对残酷事实的冲击像是突然天降巨石砸到了邵榭的头上,从小高昂着头颅的小王子终于泄气了。
“小孩子哪懂什么校园欺凌啊。”长大后的邵榭听到这句话还是会暴躁的想要杀人。
小孩不懂校园欺凌,他们只会遵循着人性本恶的劣根去肆无忌惮的伤害排挤一个跟他们同样弱小的生命。
课本被拿去折飞机叫闹着玩,取“娘娘腔”的外号当众扒裤子叫闹着玩,拉帮结派的窃窃私语叫闹着玩,躲着病毒一样却又主动招惹当面唾弃也叫闹着玩。
小小的邵榭什么都不懂,父母也不在经常家,他只能依旧保持着骄傲努力挺起小小的胸膛,憋住泪水,昂着头像小大人一样的问着老师:
“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呀?”
老师并不当回事,只是在班级随口说了句:“大家以后要多跟邵榭一起玩哦。”
没什么用,换来的是更加幼稚却更加残酷的校园欺凌。
校园欺凌。
邵榭小到甚至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就已经见识到了它的厉害。
他只是很苦恼,为什么上了学以后大家都不喜欢他了,没有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夸奖和赞美,也没有鲜花和掌声,只有无数声nai声nai气的难听的话砸向他。
邵榭从小就很优雅又自负,像个骄傲的绅士。
在绅士的礼节都用完后,他开始回击。
即使被三个小男孩围在地上踹,高贵的小王子全身变得脏兮兮,他也还是会拼尽全力站起来回击。
然后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全是鞋印的衣服,仰着头挺着胸。
他还是那个骄傲又完美的水仙花。
后来就是俗套的逆袭剧情,邵榭本身就不笨,努力了一段时间后也能很流利的讲英语,他还去学习了散打和泰拳,这些都没有花费他很长时间,不久后他就把欺负他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但他的心理已经产生了巨变,变得更加不可一世,变得满不在乎,他的世界只有自己。
烦躁的时候他会画画,特殊的画风和奇特的思想被更多的业内前辈交口称赞。
但他已经不相信任何的夸赞,经常在极度自卑和极度自信之间没有任何征兆毫无衔接的自由转换。
他已经不知道真实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了,眼睛好像被蒙上一层毫不透气的保鲜膜,他甚至不确定镜子里就是真实的自己。
之后就被查出了双相情感障碍。
邱以冬对于邵榭除了怜悯,就只有同情了。
他努力克制心中的膈应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