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潜悄悄跟着贺晏到了图书馆。
贺晏取了想要的书就找位置坐了下来,他做事的时候喜欢格外清静,就找了最里面的位置猫着,刚打开书拿出笔时身侧坐下一个人。
贺晏心中一沉,抬头看果然是路潜。
青年人清爽干净,眸子水面一般波光粼粼,才坐下后与贺晏对视了一瞬,复又垂下眼,眼睫在白皙脸颊上投下一片纤长Yin影,蝶翼般脆弱颤抖着。
老实说贺晏这段时间不想去应付他们俩中的任何一个。他转过头用力闭了闭眼,收敛了思绪才低头看书,却又下意识往路潜那边瞥了一眼。
那天晚上路潜也是这副模样,晚上打电话给刚结束兼职的贺晏,电话那头的声音虚弱又低迷,低喘着说自己被下套了吃了药,逃出来但是走不远。贺晏那时脑子里闪过路潜那张脸,一着急就赶了过去。
贺晏把他送到临时安置的酒店的这一路上路潜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垂着眼睫任自己带着。他的手有点颤抖,贺晏问他冷不冷也只是摇头,懒懒地依偎在小沙发中间,从下往上看贺晏的时候他原本上挑眼尾的锐利感被弱化,看起来有点无辜可怜。
贺晏见他平日冷淡的眉眼柔和了起来,无端想到小时候刚见面时的路潜。半大一小孩,Yin沉又孤僻,看着扎手实际上却脆弱得很。
现在也一样。贺晏揉揉他的脑袋,去给他烧热水。洗杯子的时候身后摇摇晃晃凑过来一个人影,贺晏才注意到对方比自己还要高些。路潜揽住贺晏的腰 像小时候玩闹一样,下巴凑在他肩膀上,那样漂亮的一张脸贴着贺晏的颈侧皮肤,用委屈的声音问他:哥,你为什么走了?
贺晏笑了笑刚想回答听见路潜又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离开我?
我一直在找你,到处去找你,可是我没用,找不到,我找不到你。
晏哥,你为什么不声不响地走了五年。
贺晏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五年前。他张口迟钝地“啊”了一声,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忽略的不对劲到底是什么。
路潜小时候很独,因为年幼时父亲家暴,后来被母亲拿着刀子说不离婚就同归于尽后那个男的才勉强同意的离婚,然后跟着母亲背井离乡,与贺晏做了邻居。
那时候两家人关系好,每周贺晏都跟路潜一起做功课,周末也经常一起住,感情比普通兄弟还好些。妈妈们需要工作供学习生活用度经常不在家,路潜便总是由大一些的贺晏照顾着。路潜那时候小小一只,皮肤苍白得毫无血色,乍一看着半大的小孩身形瘦削,眼睛滚圆,站一旁看着别人总透着股怯懦,但是内里却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的偏执。
路潜特别喜欢黏着贺晏,贺晏有时会觉得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依赖自己了,但是当时也不会太过在意,便黏黏糊糊青梅竹马的过了几年,直到贺晏母亲突然离世父族找来想接走他但是贺晏不愿,某天夜里不告而别。
再后来一连串的事情让贺晏无暇回头看过去。少时玩伴被彻底丢在了懵懂无知的少时。直到大学偶然遇见,才发现两人竟在同一个大学只是院区不同,却也隔的不远。
你在想什么?路潜突然出声将他从思绪里拉回来。
贺晏听他语气有些不对劲,路潜从小性格不算好,重逢后一直表现的温柔开朗好相处,贺晏几乎要忘了路潜骨子里是一个脆弱又偏执的小孩。
他心里打了个突,但是没来得及说话手臂就一疼,路潜迅速推了小半只注射器的ye体在他胳膊里,头晕得很快,贺晏惊诧极了,失去意识之前只看见镜中路潜站得稳健,垂眸盯着倒在他怀里的自己。
后来,后来……贺晏没有再想,抬手继续翻书。
路潜见他撇开头揉了揉鼻梁,手臂抬了抬又放下,没急着触碰贺晏,只犹豫着问他:“你……你打算一直避着我吗?”
贺晏几乎想点头说是的。
“讨厌我到兼职都不做吗?”路潜话越来越低。他们俩现在在同一家咖啡厅打工,排班经常在一起。
“……不讨厌你,只是最近复习没空。”贺晏缓慢回答,“我有请假。”
“但是无法接受我?”路潜着急问他,“那为什么可以接受那个室友……”
“我没有接受他!他……”贺晏猛的打断路潜,皱了眉想说什么又很快咽了回去,顾虑到这里是图书馆,低声警告他,“能不能不要提这些,让我安静一会儿,一段时间,不行吗?”
……那个室友果然……所以之前那副模样……路潜看着贺晏侧脸的眼神暗了下去。
旁边的人不发一言,贺晏也不再理会,认认真真开始复习。真难得这种情况下也能看的进书,直到一只手快速钻进了他卫衣下。
“做什么?!”贺晏反应很快,他扣住路潜的手臂,对方却凑近来,紧挨着他,神情落寞地靠上贺晏的肩,漂亮的眼尾染了薄红,眼中水光欲盛:“晏哥……”
贺晏犹豫了一瞬,没有拦住,这人手指却滑溜,在他的腰间按揉多下,卸了贺晏的力气。
贺晏心里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