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传来女人嘶声裂肺的尖叫声,公爵府中的仆妇们行色匆匆的进出着房间,端出来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几个年纪稍长的妇女指挥着一度失控的场面,已经许久未曾有人在公爵府中进行生产了,以至于年轻的仆人们手忙脚乱,面对那位身份尊贵却不得宠爱的公爵夫人,他们有些恍惚。
“还愣着什么?!奈菲尔大人还没来嘛?”
“来了,已经来了!”有人连忙说道,不久便看见风尘仆仆的奈菲尔出现在走廊一头,他叹了口气,自己怎么总是在替切萨雷照顾孕妇呢?
房门里莱利尔的尖叫声此起彼伏,门口的嬷嬷说一切都挺顺利,毕竟夫人年轻,体力也充沛,里面的产婆正在帮忙接生了。
奈菲尔点头,吩咐下人去准备些恢复体力的汤药,随后站在门外等候着。
切萨雷一反常态亲自上阵夺取瞭望塔,这件事让骑士团众人一片哗然。他却不听任何人的劝阻,戴上盔甲骑上白鹏,一马当先。
切萨雷已经疯了,奈菲尔心想。
从那个他期盼已久的孩子丧命之后,便已经彻彻底底的疯了。他一直在派人寻找曲拂儿,可是没有任何结果。
所以他现在连命都不要了吗?
奈菲尔摇头,听着屋内女人的尖叫声已经变成了呜咽,在呻yin一些他听不懂的龙族语言。
切萨雷告诉奈菲尔那个孩子不是他和莱利尔的,他一点都不在乎那孩子究竟是谁的,也压根儿不想知道。
可是这个孩子的时机太好了,奈菲尔想,纵然艾利玛人民与龙族人的恩怨无法那样简单便消除,可是,龙族的女王诞下名义上为洛lun佐公爵的孩子,这便代表了龙族人从此会站在洛lun佐公爵的身后。
人类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他们畏惧力量,却又臣服于力量,历史上只有少数人能够将权力玩弄于鼓掌之中,切萨雷便是其中之一。
将莱利尔安置在公爵府中,是教皇的意愿,然而切萨雷究竟是怎么想的,奈菲尔情不自禁怀疑,他是否早就料到了这一步呢?
乔尼抓紧狮鹫的缰绳,在炮火中上下飞舞着,由于火炮的缘故,风狼小队的战斗力被大大削减了,可是不远处的骑士长大人却像一道白色的影子,与那些火炮周旋着。
切萨雷·邓·贝尔戈里·洛lun佐手持大剑驾驭着白鹏降落在塔上的模样好似从天而降的天神,那样的光景即便是在许久之后,也被艾利玛人民当做传说一般颂扬着。
只是那一场战役之中他身上究竟受了多少伤,白鹏的身上中了多少箭支,却也是让人扼腕感慨的。
火炮的远程攻击能力强大,却输在了白鹏的强大机动性上,一旦敌我关系变为近战,火炮便成了一堆废物。
切萨雷的大剑斩落一个又一个迎面扑来的佣兵与乌里亚纳炮手,白鹏展开双持扑向围攻上来的敌人。紧接着有更多的风狼小队的骑士们降落在防卫塔上,双方愈战愈烈。
莱利尔只觉得自己快死了,她紧紧抓着床单,耳边传来的是讲着艾利玛语的老妇人一次又一次的催促,使劲,努力,再使劲,已经能看见孩子的头了——
她情不自禁想要破口大骂,骂那个让她怀孕,却又永远离开她的男人。
可是她又是喜悦的,那是她和巴音的孩子,是巴音留给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礼物了。
有人拉住了孩子的头,那孩子快要撕裂她的下体了,她只觉得从未有这样疼过,疼到她机会想要死去。
就好像是那个夏天,当巴音第一次进入她的身体,也好像最后的那一个夜晚,巴音第一次进入她的菊xue一般。
如果快乐注定要伴随着疼痛,如果更多的快乐,注定要伴随着更巨大的疼痛,那么她愿意拥抱那些割裂她身体的痛楚,好比生命以痛吻我,却要我回报以歌一般——
最后一个站在他面前的乌里亚纳炮手露出了笑,他好似绝望似的大叫着什么,随后,点燃了手中的火芯,朝着塔内扔了下去。
切萨雷心中一凛,转身翻身上了白鹏的身子。
“撤!!”
他大声的叫着,朝着周围风狼小队的人呼喊。
那些个训练有素的骑士们也意识到了危险的到来,匆忙跳上狮鹫的身子。
然而爆炸来得太快了,还未飞离多远的白鹏被那爆炸的热浪猛地推向远处,在空中一个不稳。
一连串的爆炸响彻艾利玛大城的天空,民众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看向皇城西边那座高耸的防卫塔。只见火光不断,一整座防卫塔就这样变成了废墟。
坐在议事厅中的富美尔公爵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场景,彼时他正同几位大贵族讨论接下来的形势,却眼睁睁看着储备有大量火药的防卫塔被风狼小队突袭,从而夷为平地。
周围是索米勒佣兵驻扎的兵营,也因此而遭殃,房屋损塌,掉落的砖墙将佣兵们砸伤,本来对富美尔有力的形势,竟然因此而逆转了。
富美尔公爵恼羞成怒,没想到切萨雷那个疯子竟然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