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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满脸通红,细汗一层一层地往外冒,秀眉微微皱着,看上去十分难受。
“可见养孩子的不易了。”皇帝在一边看着,心里也十分感慨,“皇后辛苦了。”
为他生养了三个孩子,自然是辛苦了。
皇后只是苦笑,没有接话,眼见南月退了热,才把皇帝打发去睡觉,好歹是让皇帝陛下在早朝前睡了一个时辰。
南月这场病来得突然,一连躺了好些天,连带着伺候的人都被罚了一圈。
☆、竹会
南月原是一片喜爱之心,却凭空扰了简蘅的清静。她作为南月那日唯一接触到的陌生人,自然被认为与南月的病脱不开干系。
“明儿就是你的生日了,可惜病还是没有大好。”皇后坐在床边,看着小丫头。
“早好了。”南月嘟着嘴,不满地回答道,都在床上躺了四五天了,什么也做不了。
“我是怕你玩闹,又感了伤寒。”
“怎么会,我的病早好了!而且姑母,你看这几日天气又好起来了,日日都是阳光照着的。”
“是是,早好了,”皇后一脸无奈,“已经跟琅哥儿几个还有兄长都说过了,明天他们都会来的。安心吧。”
南月微微一笑,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到父亲了……想着想着,突然想起来,自己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寄信回去,结果那哥仨倒是认真回信了,她亲爹却跟消失了一样。这样想着,心里顿时就有些不平。
皇后见她的样子,一时没有想明白她在不高兴些什么,只是笑了笑,“月儿还不知道吧,那日陛下也守了月儿许久呢。虽然羽儿他们不是没有生过病,但是像这样,被陛下守着的,月儿可是头一个哦。”
“诶?陛下不守着哥哥他们么?”南月有些吃惊,自己生病的时候,父亲每一次都会守着的……
皇后微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也不是每一次都不守着,只是偶尔陛下想要守着也被她打发回去睡觉了而已。
亲生的打发走也就罢了,但是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皇后却也不想把皇帝打发走。她心里很清楚,父母最心疼孩子的时候不过就是孩子生病孱弱的时候。
“你可算是好了,”皇后白了她一眼,“不然你喜欢的那简婕妤跟着你可要遭殃。”
“诶?”南月颇有些错愣。
“你这病来得奇怪,她哪里脱得干净嫌疑?”
说着皇后就想起了那日把简婕妤昭进宫来的场景,漂亮出尘的女子跪在地下,看得她都有些不忍。
“你可知月儿生病了?”
简婕妤吃惊地睁大了双眼,“怎么会?她,她还好么?我,我可以去看看她么?”
听了这个“我”字的称呼,皇后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还想去看?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本宫把你找过来?”
“实在是不知。”简婕妤低下头去。
“月儿这病来得突然,谁知道是天灾还是人祸!”皇后的声音冷冷的,简婕妤愣了愣,一声儿也不说。
那从容的态度,反而让皇后有些头疼了。
听了皇后的述说,南月有些慌了,“姑母,跟她是万没有关系的,那人不是那样的人!”
皇后横了她一眼,“没良心!也不想想我为了谁Cao劳,我容易么?你那简婕妤自然没事,若是有事,她现在怎么可能还在她的樾华宫住得好好的。”
太医检查完了之后告诉她,南月确实是受了寒才导致的发热,既如此,那她还有什么理由拘着那简婕妤呢?
“是是,我的好姑母,您待月儿最好了。”
皇后也笑了,看着丫头,心里也舒坦了些,但是这几日来的心里的Yin霾,却迟迟不肯散去。
她实在没有想到,陛下那日过去竟然直直地撞上了她审问简婕妤。
“难怪那丫头喜欢你。”
皇帝随意地问了几句,然后说了这样一句话。虽然那简婕妤还是那淡淡的不卑不亢的样子,但是皇后心里却开始有些惴惴不安。
那日晚上,她状似无意地给皇帝提了一句月儿先时说起的想法,问是不是可以把宫妃放出去,却未料到皇帝只说了一句“以后再说吧”。
这些事,就像是Yin霾一般,让她心有戚戚,连着几日都不大自在,宫人们只当她是为了月儿的事,所以竟也没有人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二十年了,有些事她才是最明白的那一个。她低低叹了一口气,便又和南月说些别的事情了。南月亦发现皇后似有些神色不振,却也想不到是为了什么。
九月的夜,月朗星稀,秋日的寒意淡淡地在这夜里弥漫,一簇一簇的竹子在风里飒飒地飘摇,两个身影依着竹子,在月色里浅谈。
“月儿扰了你的清静了。”
简蘅想起日前见了皇帝皇后的场景,安慰地冲那人笑了笑,“已经无碍了。”然后想了想,才又说道,“况且清静难得,而人更是难得,我跟她合得来便是人生快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