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与陈默结婚的第八年。
从大学初识走到今天,整整十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
他风趣幽默,我知情识趣,我们无话不谈。
(一)
一个月前,我发现陈默整日抱着手机不离手,我一走近,他立刻把手机屏幕熄灭。
他像面对敌仇那样把防备从躯体和表情里完全释放。
多年夫妻的默契,他迅速看懂我的欲言又止,陈默起身拉过我抱着:公司里的事情,你不要多想。
多么温柔的语气,多么熟悉的温度,他假装一切都没有变化。
睡前我主动坐上他的大腿,企图用做爱来缓解心中的疑问,陈默愣了一下没有拒绝我。
可他全程被动的接受着我的亲吻、触碰、夹弄。
就连最后同时抵达的高chao都像是配合我完成一出烂熟于心的表演。
卧室里只留一盏低暗橙黄的小夜灯挂在门边,四面笼罩在灰色的Yin影里,他以为我没有看见,意乱情迷时他无声地喊了一个名字:小雨。
我紧攥着被单在随后的时间里望着他熟睡的背影发了一整夜的呆。
(二)
陈默在家呆的时间越来越少,那晚以后他频繁的开始出差,我打电话给他,那头永远是静谧的环境,他清朗的嗓音甚至能传出回音。
他用着我不能反驳的借口草草对待。
老婆我正在开会,一会儿再联系你好吗。
我和客户在一起。
我们正在签订合同。
到后来直接变成:忙。
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忙,难道公司里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吗。
他怎么可能忙到连家也回不了,连一个几分钟的电话也打不了。
种种迹象让我不得不接受我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出现了危机。
到这一刻我才明白我是个懦弱的女人,我以为有些事情不去直面就不会改变。
可是为什么,我们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要突然改变呢。
对,他也许暂时累了而已,3650天里我们朝夕相处,他不过想用距离来维系新鲜感。
我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三)
时隔15天,陈默终于回来了,一进家门他就搂着我,嘴唇在我的脸颊轻轻贴了一下,背在身后的手拿了一大束红艳的玫瑰花塞到我的手里:老婆,我好想你。
我抱着花陶醉的闻了闻,脸上是羞怯的笑容:老公,谢谢你,我也好想你。
如果没有这束花,我应该真的会被他刻意制造的亲热打消念头。
他忘记了,我对一切花都深恶痛绝。
他忘记了,我最厌恶的花种就是玫瑰。
我突然回忆起,大学刚在一起时,文学系有个女生疯狂的追逐陈默,她每早等在男生公寓楼下只为将一支沾染晨露的花送给他。
轰轰烈烈的追求游戏在学校引起了很大的讨论,那个时候她的风头甚至压过我这位正牌女友,哪怕陈默从没有回应过她。
大家提起陈默想到的都是方雨,除了陈默好像没有人记得我。
大四的某一天清晨,还未醒来的天色被警车的警报声强制吵醒,一圈圈的学生围在Cao场,吵闹声和议论声此起彼伏。
我也在其中,我冷眼盯着躺在塑胶跑道的方雨,盯着她衣不蔽体的露出白皙的肌肤,盯着她下体汨汨流淌的鲜血染红脚边一朵白色的小花。
方雨消失了,我曾远远听她的同学说:小雨真是可怜,临近毕业遇上这种事情,学校让她无限期休学。
她叫小雨,啊,原来是她。
他们都不知道,陈默在私下其实与她关系不错,只有我知道。
在一个秋意泛浓的下午,陈默和她站在刻满姓名的桂花树下交谈了很久,他们的肢体很放松,两个人时不时的相视一笑。
轻风吹过,馥郁的花香洋洋洒洒,细白的桂花飘落在她的发顶,陈默很自然的伸手帮她抚落。
金色碎光从熙攘的树叶斜泻,明黄的银杏叶铺堆满脚底,他们的轮廓被描摹得很罗曼蒂克。
这一幕赏心悦目的画面,让我不禁偷笑出声,我站在臭气熏天的垃圾桶边,捂着嘴不停的笑,身体随着笑声大幅度的晃动,嗡嗡颂唱的苍蝇跟着我翩翩起舞。
真是美丽的场景,好想破坏。
我没有问过陈默对她究竟是什么感觉,横在未来的矮石,不值得我去好奇。
(四)
陈默在安眠药的挥发后任我摆布,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掏出他紧握在手掌的手机,我掂起他的食指贴住指纹解锁的圆孔。
主页图曾经是我们的婚纱照,现在变成了规规矩矩的系统图片。
好可恶,他欲盖弥彰地在锁屏还设置我穿着婚纱的相片,让我一直沉醉在美妙的婚姻里。
通讯录里500多个联络人我一一巡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