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的烟雾从城楼上空坠落,纷纷扰扰,飘飘荡荡。
阿蜜莉雅孤身一人站在石阶大道,被从上而下的粉尘浇盖。
狂欢的人群在哪里,他们庆祝胜利的歌声从分叉的路口远远飘扬。
有人从身后拍了拍,转过身,她被无形重力瞬间推入黑暗里。
醒醒,安娜。四肢好沉重,有一股难以掌控的力量在躯壳里横冲直撞,阿蜜莉雅拼命想抬起眼皮却纹丝不动。
安娜,为什么睡在这里。有人轻轻摇晃着她,声音时远时近,她焦急地想安娜究竟是谁啊。
安娜!未知的魂体灌入神经中枢,五脏六腑循序恢复,血ye从心脏疾速流通。
猛地吸气坐立起来,前额撞上清瘦的胸膛,那人抱住她的头往后仰坐在干燥的泥地。
金色长发编起的辫子被男孩下意识抓在手里,阿蜜莉雅略微不自在的推开他:对不起。
男孩被她的拘谨牵连住,暖红羞意从脖颈蔓延脸上,透彻蓝宝石散发光泽,他无助的盯着她:安娜,为什么道歉。
为什么呢?她也想问为什么要对着她叫安娜呢?
碧绿的湖水被黑色天鹅游荡起了一圈圈的皱褶,盛夏蝉鸣贴紧浓荫放声大喊,蜻蜓挥动翅膀浮在中央忽低忽高。
阿蜜莉雅跪坐在嫩青草坪,水中反射出照影,她一动不动出神的望着。
五官被波动地水花反射得失真,陌生的脸庞,稚气的身形,阿蜜莉雅想惊叫一声:这是谁!
自称叫威尔斯的男孩含着嫩草躺在她的身侧,他规规矩矩的隔开一米的距离,蓝色眼珠上盖着白皙的肌肤,细红血管的纹路在薄薄的眼皮雕琢,黑色睫毛被微风拂动。
他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大片火红的彩霞布满云朵时,阿蜜莉雅已经被威尔斯带到了家里。
不同于一路上看到的黄泥房屋,这栋房子用切割成大小相等的圆形木桩盖制,褐色树皮封住每一寸缝隙,屋内闷热却令人安心。
墙壁上挂着一副巨大的黑框油画,几十位高矮胖瘦的人们微笑的望着作画者,他们的面貌与威尔斯很接近,看起来是他的整个家族。
银质茶壶在火炉上滋滋烧制甜茶,镂空雕花的桌面放置于长方形皮箱,木椅上橘黄色软枕靠倒在同色坐垫,浅色短绒地毯铺放深格子石板上方。
阿蜜莉雅惴惴不安的偷偷打量四周,澄亮的绿眼球小心翼翼的不做出引人注意的晃动,
她忍了又忍,在威尔斯递给她茶杯时,还是问了出口:这个时间,我好像应该回家去了吧?
男孩疑惑地蹙起眉头,修长的手指贴在她的额头触碰:安娜,你就住在这里啊,你今天一直都很奇怪。
他自言自语地摇着头:是被梦神魇住了吗?
直到睡觉前,她躺在松软的枕头上,威尔斯在帮她关门时还在询问:需要我陪你睡吗?
不,我并不需要,阿蜜莉雅无声的做口型,她对着他甜甜一笑:晚安。
这一天的经历如此的理所当然又不合逻辑。
坠入梦境,她做了一场长长的迷梦,威尔斯从男孩成长为男人,他身边跟着一位银发女人,他介绍她给众人,称呼她为妻子。
长大后的他文质彬彬,拥有令人嫉妒的优异职业,身后簇拥大把仰视的人群。
他的家人们围着他们夫妇在篝火旁欢快的舞蹈。
多么的幸福热闹的场景。
再之后的日子,像秋叶摇坠般飞快落下,重复的生活与单一的威尔斯使得他们的关系迅猛突增。
当然这只是阿蜜莉雅单方面的感受,威尔斯对她一如既往的体贴照顾,好像她是生命里唯一的重责。
白色圆瓷盘盛着切碎的牛rou,花椰菜和鸡蛋放在咖啡色酱料边,浓郁地朱古力水满满地装在粉色矮脚瓷杯,阿蜜莉雅吞下rou块含糊地问:难道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别人了吗?
话音刚落,木门就从外侧被人敲响,四个男孩高声唤着威尔斯的名字,让他快快打开门。
威尔斯冲她无奈的笑了笑,起身为他们打开门,嘻嘻哈哈地男孩们从门缝中灵活的钻了进来,迫不及待的冲进餐厅:威尔斯,怎么好久都不出来找我们玩。
明明就坐在一旁的阿蜜莉雅尴尬被众人忽视,像完全没有她存在一般,眼风都未朝那里放过。
威尔斯与他们交谈几句,轻咳示意:维德,安娜也在这里。
叫维德的棕发男孩颤着青色眼眸,不可理喻的瞪了威尔斯一眼:你怎么能...
威尔斯打断他:向安娜问好吧。
维德转过脸,被午后阳光晒得发红的脸上散布浅色斑点,他语气高昂地喊着:安娜小姐,中午好。
其余人宛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依旧在自顾谈论。
直到威尔斯向他们一一介绍完,被称作安德鲁、威尔、盖尔的男孩们才分别向她问候。
很奇怪,哪怕他们隐藏住,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