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竹桃,常绿直立大灌木,枝条灰绿色,花冠深红色或粉红色,大而艳丽,毒性强。
夹竹桃的花语:报复,危险。
舞会散了。
外面下起大雨,宾客们一时走不了,王老板在一楼设了几桌牌局,供客人们消遣。
何斯辰走到阳台,倚着雕花扶栏点了一支烟,看雨幕里的风景。
王老板这人虽然俗不可耐,但他这栋小洋楼倒是Jing巧,花园里的照明是西洋式的月亮灯,芭蕉叶被雨水冲洗得肥绿,还有那成片的金盏菊,落下一层细碎花瓣,溅了泥水,乍现金光。
在英国倒也能依葫芦画瓢建一栋这样的房子,只怕空有骨架没有气韵,最后反倒不lun不类。
何斯辰淡淡吐出一口烟雾,歇了想建房子的心思。
身后忽然来了人,揪住他的袖口,细弱声音急急的:借地方,躲一躲!
何斯辰皱眉。
他不喜被陌生人碰,哪怕是借故接近他的女人。
转身却愣住。
那张小脸带着几分稚气,紧张里透出灵动,尤其一双黑亮的猫眼儿,让何斯辰足足愣了两秒。
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没有一丝脂粉气,干净得像雨里的花骨朵儿。
这么一愣,就忘了生气。
女孩紧张兮兮,借他的身体遮掩,偷偷瞄客厅方向。
阳台与客厅中间,隔着一层纱幔,一条过道,一段楼梯
佣人端着酒水路过,没人发现她。
女孩终于放松下来,也松开了何斯辰的袖子。
她撩开颈间长发,露出莹白若玉的肌肤,单薄睡衣下少女的曲线若隐若现,还有满身花香。
她站的地方稍稍靠外,压住外墙簇拥的蔷薇花叶,红的,绿的,shi哒哒挨在她身后,半片睡裙全是水渍。
何斯辰扬手将她拉近些,动作绅士。
谢谢。女孩拨了拨微shi的长发,又继续小心翼翼瞄客厅,你别误会,我可不是什么女贼,我叫王露露,是王富仁的女儿。
王富仁的女儿?何斯辰笑,只听说王老板家的千金是对双生花,一个叫王丽霞,一个叫王丽艳,倒是不知道有个王露露。
你见过了?女孩微微睁大眼睛,那双猫眼儿黑亮水润,愈发灵动可爱。
她眼角飞扬,突然笑了起来,啊你当然见过啦,王富仁早早给那两个丑女人置办了衣裳首饰,就等今晚舞会上介绍给客人们认识,刚才她们俩是不是表演节目了?
何斯辰笑了笑,不置可否。
舞会上,王老板的两个女儿,一个跳了舞,一个唱了歌,确实有卖弄结交之意,姿色尚可。
王富仁是你父亲,你直呼他的名字,合适吗?何斯辰微笑着问。
不然呢,难道叫他爹?女孩的笑容冷了几分,他不配。
她说:王富仁就是个混蛋,他原来在乡下娶了我妈,后来到城里做生意,发达了,娶了姨太太,就把我和我妈忘得一干二净,拖到我妈病死了,我外公外婆逼上门,才不得不认下我。
何斯辰点头:这样啊,确实混蛋。
对吧?女孩仿佛找到知音,继续数落王富仁的罪状,他眼里只有那对双胞胎女儿,衣服首饰从来没我的份,连我住的地方,也是三楼最最偏角的小房间!这次家里办舞会,还不许我出来,说怕我冲撞了贵客,我就纳闷了,他怎么不怕那两个丑女人吓着贵客?
何斯辰忍不住低笑出声。
你笑什么?是不是以为我故意贬损她们?女孩靠近半步,离他极近,声音也极轻,像在说悄悄话,我没说谎,你瞧见王丽霞的刘海没?又厚又长,是为了挡住额头上一颗大黑痣,还有王丽艳,身上为什么那么香?为了盖住狐臭。
何斯辰再次笑起来,你倒是清楚得很。
当然啊。她噘了噘粉嫩嫩的小嘴,她们俩天天在我面前显摆,欺负我没爹疼没娘爱,她们还说,今晚王富仁要把她们俩送给一个大老板,如果能讨那人欢心,以后就能出国去,穿金戴银,喝洋墨水,当洋太太。
女孩轻轻柔柔的埋怨,带着几分娇嗔,很有意思。
何斯辰准备逗她几句,发现她忽然变了脸色,像小兔子似的一下子窜进他怀里。
先生,要酒吗?
女佣捧着托盘走过来,瞥见何斯辰怀里一头乌压压的长发,脚步顿住,惶恐的避开视线,不敢多看。
何斯辰动作自然的端起酒杯,示意她离开。
贵客没有动怒,女佣松了口气,忙不迭地走了。
女孩从何斯辰怀里探出个脑袋,轻轻呼出一口气,她没认出我吧
又仰头看他手里的酒杯,舔了下唇瓣,王富仁真大方,这是他从法国人手里买的酒,自己一直舍不得喝呢。
你想喝?何斯辰笑问。
女孩的眼睛亮了亮,坦然的点头:嗯,想尝尝。
他把酒杯递到她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