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月!」 她一下了课堂便往外跑,澈然铁了心追了出去,一把飞跃到她跟前,拦住了她。
「栀月,妳!」
「你别拦我。」栀月一步往旁挪想闪过他,澈然却半点不让。
她那蓿草Jing,生成那般,自是因为她不怎么专心,净想着他。青桐真人且说过,情心,是这大渊之中,仙凡两界,最为难懂的东西,甚且干预着太虚聚气化元。她这咒术练得不纯熟的小仙神,更不用说了,要化气为形,被影响得尤为厉害。
「前阵子还好端端的,为何躲我。妳那飞行,也不打算练了么?」
他望着她一双黑瞳,闪闪烁烁,他想听她,却又有些害怕听到她说出的话。
「飞行。」左右躲不过澈然,她低着头,似不想让他瞧清她的脸:「你,是不是说过,我若学不会飞行你要载我一辈子。」
「嗯。」
「澈然。」听得他不否认,她缓抬起了头,一双眼水汪汪的,好似有星子。「你,是真心实意说的么?还是随口说说,或是刻意。」她有些说不下去。
澈然望着她,那真心实意四字,不自觉令他有些迟疑。
他脑海里,响起了他那兄弟炎火寰明的话声。
入这鹿岭前,除了台面上的家书,他暗自和寰明约定了,每月逢十,以传声咒和他联系。
「澈然,不叫你矜持点,没想你这般听话,三两下被那二王女收服了,她脸蛋生得俏丽媚人,还是一头发香飘飘让你意乱情迷,这么快就让我们青鸟甘愿掏心掏肺。」寰明活泼的话声传来,只他听得见。
「怎么。父尊师尊逼在后头,鹿岭有意,她且有意,难道还不顺水推舟么?」听寰明那调侃,澈然只淡淡答了句。
寰明笑了笑,不怎么信邪:「冷岸,那水要流到你不想去的地方,你还推这舟么?少跟我来这套。快跟我说说,她是哪种女仙,妖媚艳丽、清灵脱俗,还是冰雪聪明,气质端庄?我知道了,咱们天少,定喜欢那种。」
「好了,随你想吧。我没心思陪你闲谈,要让人拦了咒就不好了。」澈然那态度仍是清清淡淡,他说的也是实情。虽然这真境xue居,鹿岭王室不敢冒犯,但,小心谨慎,永远不嫌多,只要有敌人,便不能松懈。师尊无相总是这么告诫他的。
「好吧好吧,澈然,如今局势混乱,暗chao汹涌,你只身在鹿岭,确实小心点好。但,那二王女,要是还冰雪聪明,步步为营,能相信么?」她若冰雪聪明,同她斗智岂不是简单些,偏偏,她那双眼里,他怎么瞧,只一片情心。
「不晓得。」澈然犹豫片时,这么答道。
栀月望着澈然,听他许久不做声,似乎还没料到这么一问,他便答不出口。
「我好像问了个蠢问题。」她解嘲似的一笑,眼里却还好似不能置信,她吸了口气,鼻子又变得红咚咚的。
「栀月,妳。」
「澈然,你不用觉得如何我本不该多问的。」她勉强打起Jing神,客套两笑:「或许,我一直有些误解。如今我们不如就这么离远些。」她旁挪一步要走,又让他一拦。
「误解,什么误解。」他盯着她,沉沉话声不自觉带着几分威严。
让他那气势逼着,栀月哀怨瞅了他一眼,垂下了头,将她那衣带卷弄了半晌,终于开口道:「你是不是早知道,父王替我谈了亲,是你们翼山...,冷岸天少...。师父和我,却还以为是你。」她好似费了天大的气力,才将这郁积几日的烦恼说了出口。
澈然一楞,当下,还真为之语塞。
她难道一直深信他是个翼山战士么?虽然,他也知道她这心思简单,要不有人特意同她解释,大约,他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听得情由,他放心不少。一直以来,他只想隐微低调,并非真有心要瞒她。
望着她那楚楚可怜的傻劲,明明想同她好好澄清,又不由得念头一歪,想闹闹她。澈然一本正经,解释道:「栀月,其实妳想想,妳这身份...,配得亲自然该是天少,不是战族。」
栀月闻言,瞪了他一眼,一双水眸似井涌出了泉,那痛,带得澈然心口跟着一抽,他立时明白自己说错了话。
她一阵伤心无边无际蔓延,紧着喉咙道:「前阵子,让你费心了。之后,我想,还是请师父,让虚里教我飞行,他老人家这次定不会不答应了。」她最后那话声几乎糊成一团,一串泪滚出框,推开了他便跑。
她还是只小鹿时,对这翼山鹿岭懵懂,她只知道,在亲人族人都对她失望之时,他出现,陪着她,在他这里,有份包容,温柔与安稳。但这安稳,到头来,是个笑话。
「栀月!」澈然追了上去,连忙一把抓住她。
栀月使劲要挣却挣不开澈然,显得愈发激动。「你也不在乎,追来作什么?」她颊上两串泪,滴滴答答,滚起澈然厚厚的罪咎感,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寰明闹归闹,每次传声总提醒他,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