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维离开后,西亚看着茶几上的校服外套,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他还记得昨夜自己死抓着里维不放,逼他赔钱,这出格的一幕全程被希德利斯和阿赫尔多目睹了,希德利斯估计猜到了大概,阿赫尔多可能心里有一堆疑惑吧。
身旁的阿赫尔多先一步拿起了那件外套,随手比了比长短。“刚刚好呢,西亚,”他没有问太多,依旧笑容温和,“用来做替换也不错。”
西亚不想在这上面纠结,敷衍般点了点头,便将阿赫尔多手上的衣服接过,随手叠了叠,有些尴尬地捏着这多出来的外套。还是阿赫尔多从房间里拿了昨天那只浅色布袋子,帮西亚装好。
西亚有些局促地道谢后,便陷入了沉默。他此刻既害怕阿赫尔多询问,又希望他能好奇一下,这样他或许能与同为beta的朋友倾诉忧虑与恐惧,得到一点安慰与有效的建议。
但阿赫尔多实在过于善解人意,并没有对此多作质询,在西亚低着头与自己的指甲对视时,他只是温柔地摸了摸西亚的脑袋,用手指揉捏着橙色的软发。
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便一同出门,准备前往话剧社排练的场地。结果在两人走到一楼时,竟碰到伊洛科正坐在沙发上,似乎在打游戏。因为是周末的关系,一楼大门开着,有不少人穿着日常的衣服结伴出入。
伊洛科一身蓝白的运动常服,身高腿长,神情放松,再加上偏可爱的亚麻色卷发,看起来青春阳光,俨然是一个乐观积极的天然运动系男孩。
西亚脚步顿了一下,脑中第一反应竟是:伊洛科不会是故意在这里等他吧……
昨天自己对伊洛科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西亚连回忆都觉得折磨。先不说好像惹恼了伊洛科,他记得在最后,伊洛科的眼神变得很可怕,将他桎梏住拖拽时是真的用上了力气的,起来时西亚的手臂还有淤青在。
西亚最受不了的是自己对伊洛科示弱的那些话语,完全是在哀求对方放过自己。想到伊洛科曾经说过的那些下流话,做过的恶劣事,西亚就更加无法忍受自己昨夜的行为,太难看了,也太耻辱了,不得不向这种恶劣的人低头……
最无奈的事实是,对上伊洛科,自己比撞石头的鸡蛋更脆弱。
唯一算得上好事的就是自己终于把那100万退还给这个糟糕的家伙了,算是了结了一件压心底的麻烦事。
虽然西亚试图加快步伐早点离开,伊洛科已经发现了他,笑容灿烂地向西亚打招呼道:“西亚,你醒了呀?”他似乎对昨夜的事毫无芥蒂,表现得极其友好,就像是普通的朋友一般。
西亚还记得失去意识之前,伊洛科的眼神,像是要将他整个吃掉一般。
这栋宿舍楼里除了西亚和阿赫尔多之外全是alpha,阿赫尔多因为身份的关系,本来就已经是人群中的焦点,西亚作为一个明显外来的beta也跟着得到了不少注视。
现在伊洛科这样别有含义的问好,更是给了他人不少脑补的空间——醒了?好像看着他睡着似的。
西亚瞬间就感觉到了汇聚而来的视线,可能是因为阿赫尔多,也可能是追着伊洛科注视过来的目光。
西亚几乎下意识就想躲避,想要缩在随便什么掩体之后,但实际上他只是侧了一下脸,眼睫半垂,身体向阿赫尔多稍稍靠近了几寸。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西亚的眼瞳在不安地颤动。
alpha的注视让他觉得不适,那种仿佛置身于过度曝光的白色背景下的感觉又来了,周围的人变成了寂静的默剧,变成了无声的刺。
西亚感觉到了反胃,难以控制的颤抖,实践考核事件后第一次走出门时的那种恶心逼仄感又来了。
怎么会……他应该已经好了的……怎么又会……
西亚的心简直沉到了谷底,他不能接受这种懦弱可耻的症状再一次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应该是这样的,自己明明已经……已经很努力地走出来了啊……
“你刚刚抖什么啊,不会跟我那个恐O的弟弟一样恐A吧……”肖恩开玩笑般的问话又浮现在脑海。
我没有……我没有恐A,我不会让自己恐A的……
西亚不自觉捂住了嘴,他好像干呕了,他不确定。身上一紧,他被阿赫尔多带着拉出了宿舍楼,伊洛科似乎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里面的情绪却听不分明,不知是讶异、兴奋还是……担忧?
西亚坐在观赏树下的长椅上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恢复了常色。这是一个较为僻静的路段,间隔很久才会有一两个学生慢悠悠路过。
西亚沉默地低着头,不想说话。他觉得既疲惫又丢人,连解释都提不起劲。
“西亚,这很正常的,”阿赫尔多温雅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里面隐含了几分轻快的意味,“就像是宿醉,鲛人曲的效果结束后,总会有一点难受的。”
“……正常吗?”西亚轻声道,出口的三个字似乎一吹就散。
“正常啊,”阿赫尔多拖长了声叹道,“鲛人曲会过度调动人正面的情绪,效果一结束,那些负面情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