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萱诚实地点点头。
“哦……那我就不打扰小姐了,谁让我只是个无名无分的青楼弱男子呢?”说着还委屈地咬上了唇。
这番姿态可谓是娇花带雨,惹人怜惜,然后阮萱果断移开了眼:“公子,告辞。”
方如悠只是图个乐想着戏她一下,也没真的想死缠烂打,虽然他确实有点儿喜欢她。
蓦地,他眼眸一暗,又把已经走了几步的阮萱拉住。
将一缕热气呼在阮萱的脖边,他说:“阮小姐,你脖颈上是怎么了,该不是你家夫郎挠的吧,你们……好生激烈啊……”
尾音上挑,引来周围人纷纷侧目。
大庭广众之下,阮萱实在没有办法忍受那些盯着她脖子瞧,还不时发出猥琐笑声的目光,赶紧把方如悠拉到一边。
“闭嘴!”
方如悠立马捂住嘴,眼睛里满是兴味。
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若真是陆锦行给她挠的也就算了,她高兴还来不及。但是一想到这伤是怎么来的,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悦道:“别瞎想,这是被疯狗抓的,与我家夫郎无关。”
“疯狗?”
方如悠放下捂嘴的手,又仔细挨过去瞧了瞧那伤。不像狗抓的啊,难不成疯狗指的是人?以她对自家夫郎维护的性子,自然不会这样形容,所以……
片晌,他指着阮萱大惊道:“你……你有别的男人了!”
“……”
“胡思乱想什么呢!”阮萱没好气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方如悠歪着头眨眼,装无辜:“哪样?”
“你自己清楚,反正不是我家锦行做的,就是疯狗抓的,你爱信不信。”
阮萱不想将自己在陆府受气还挨打的事情说出来,一脸糟心地走了。
察觉阮萱是真的心情不佳,这次方如悠没有再去纠缠,静思片刻,又登登登快步上了楼。
从他哥那儿打听一番后,他不由得叹道:“当赘妻真是不容易啊,若是我以后招了赘妻,可得对她好一些。”
方如辰给了他一个爆栗:“得有人愿意娶你才是。”
“谁说没有!我可是京城最红的如悠公子,想见我的人都可以从东街菜市口排到护城河。”
“那些是欢客,能有几个真心的。”
“唔……也对,哥,你说什么时候才有真心喜欢我的人出现啊?”方如悠撑着下巴,畅想着未来妻主的模样。
“我又不是算命先生,怎会知道。”方如辰递出一封信,“别整日瞎想这些有的没的,等帮主子成了大业,再来考虑儿女之情。”
“知道了。”方如悠接过信,瞧也没瞧,“又是老地方对罢。”
方如辰还没回话,只觉一阵劲风从耳边拂过,随之窗户大开,身边早已不见了人影。
“毛毛躁躁的,也不怕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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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到了陆锦然出嫁这日。
十里红妆,锦衣华裳,羡煞旁人。
殷正君更是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趾高气昂的气焰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足。
这会儿端着贵夫的气势接受了一圈宾客的祝福后,他终于发现了不大对劲的地方。
小贱人和他妻主怎么不在?
“竹文,不是让你去叫三少爷和他妻主来观礼吗?你是不是偷懒了!”
竹文也觉着奇怪,怎么一溜烟的功夫,人就不见了。他在宾客席里寻了寻,指了个地方:“正君,我去叫了的,我还特意将他们领到了席位上才离开的。”
“那怎么不见了?”殷正君含怒骂着,“不中用的东西,还不快去找!”
“是是,奴才这就去。”
呵斥了竹文几句,殷正君望着热闹非凡的喜庆场面,眉头紧蹙,满脸不愈,方才欢喜的雍贵气质霎时就成了夜叉索命。
来喝喜酒的别家夫侍原本想来同他说几句祝福话,一见这幅样子,识趣地赶紧走了。
直到酒席散尽,殷正君还沉浸于未能彻底羞辱他人的憋闷中,他只要一想到自家儿子风光出嫁的场面没有被陆锦行看到,心里就怄得慌。
心有妒恨绵绵,哪得分毫安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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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听涛亭。
潺潺流水从高亭下蜿蜒而过,微寒的空气中透着冷冽的溪水气息,思木借着打水的机会,特意将独处的机会留给了亭中的两位主子。
亭中燃着炭盆,盆上肥厚的rou质溢出几滴油脂落在红炭上,呲呲的响。
身披雪白大氅被安排坐在美人靠上的陆锦行,听着声响,轻嗅了鼻息,疑惑道:“妻主,好像有什么东西烧糊了。”
闻言阮萱心里一喜,最近她家夫郎的这声“妻主”可是喊得越来越顺了,尤其从这人清润的嗓子里叫出来,真是动听极了。
叫出来……如果是那种时候?
不知是被火烤的,还是别的什么导致的,阮萱的脸红了,足足红到了耳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