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昭皇侍三思!”亭晚反应过来这边发生了什么,即刻跑回沈天霜身旁拦住了他的动作,沈天霜不依不饶的继续往脚旁箱子上踢了几下,伸手夺过一名小侍捧在手里的木匣就要往地上咂。
亭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沈天霜真的毁了这件朱云若Jing心挑选给他的礼物。
沈天霜在众人忐忑不安的注视下慢慢停住了手,取出装在匣子里的东西紧握掌心,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回去,留下惊魂未定亭晚拍着胸脯自言自语道:“好险,好险。”
“昭皇侍,您再不用膳,饭菜又该凉了。”亭晚眼睁睁看着沈天霜对着空无一人的宫门从黄昏枯坐到掌灯时分,布膳的女官来回走过几轮,他还是动也没动一下。
“今夜她会来吗?”沈天霜盯着桌上红烛喃喃低语一句,亭晚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正欲开口询问时只见沈天霜愤愤拍桌而起怒声道:“不来才最合我意,就祝她和贺兰成两个人情比金坚,我也能早日脱离苦海!”
沈天霜言不由衷的说完这番话,脸上的表情已难看的像是要哭出来一样,亭晚怕他想不开,绞尽脑汁搜刮着肚里的词句希望能拼凑出一些安慰之语,然而沈天霜没等他张嘴便直接起身向外冲去,亭晚不明所以的紧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他究竟要去哪里。
“皇夫,昭皇侍在咱们宫门口转悠半个多时辰了,您说他到底想干什么?”明颜为贺兰成送了碗汤药进殿,服侍他喝完以后仔细斟酌了下问道。
“哦?倒是个难得的稀客,夜里风寒,快请他进来吧,不要怠慢了。”贺兰成微挑下眉,显然也是对沈天霜的来访颇感意外,“陛下回宫后去看过昭皇侍了么?”贺兰成将碗放到一旁,加了一句道。
明颜换了碟蜜饯摆在贺兰成面前道:“陛下有积压了数月的公务要处理,想来是没有时间过去。”
贺兰成微微一笑道:“那估计昭皇侍一会儿得失望了。”
沈天霜跟着贺兰成派来请他的小侍一路走到灯火通明的永乐宫中,沿途并未见到一个御前侍卫侯在外面,方觉心里的不快稍稍散去了些。
“臣侍给皇夫请安,皇夫千岁。”沈天霜对着靠坐在上首软塌里的贺兰成行完礼,坐在下首等候宫人奉茶的同时装作不经意的打量起周遭的环境,贺兰成看了觉得好笑,忍不住咳了一下出声道:“陛下不在本宫这里。”
“谁说我是来找她的!”沈天霜急匆匆端起手边茶盏遮住自己已经红透的脸庞,假装淡定的喝完一口茶水,清清嗓子道:“臣侍只是听闻皇夫此行受了重伤,等您回宫后于情于理都该过来探望,并无别的意思,更与其他闲杂人等无关,皇夫不要误会了。”
贺兰成点头笑道:“昭皇侍有心了。”
“陛下万福金安”,怎料贺兰成话音刚落,门外便陆续响起诸人迎驾的声音,沈天霜听后直接僵在原地,就连贺兰成也大为惊奇的站起来走到门边,不明白朱云若怎么会在此刻驾临永乐宫。
朱云若含笑走到贺兰成面前,不待他行礼便扶住他道:“皇夫身子好些了吗?怎么不在殿内歇着,这里风大,当心着凉。”
“臣侍已无甚大碍,多谢陛下关心。”贺兰成看了眼朱云若搭在自己右臂上的手,轻抿下唇,正要说一句:“昭皇侍也在臣侍宫里坐着”却听亭晚忽然急声唤道:“昭皇侍,您要去哪里?昭皇侍!”
朱云若心下一跳,抬头只见沈天霜双目通红的走了。
“陛下不去追吗?”贺兰成望着沈天霜急匆匆消失在前方的身影,低声问道。
“不了”,朱云若对着脚旁落下的几滴水痕略略失了会儿神,很快又恢复如常道:“御书房里还有堆成山的折子要批,朕看过皇夫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沈公子:我就是这样傲娇的人 ̄へ ̄
☆、背叛
立秋过后,长京城中气候转凉,很快又到了草木渐黄,鸿雁南飞的萧索季节。
亭晚在膳房里忙活了半天,好不容易做出几盘符合沈天霜胃口的菜肴,他却并无兴致食用,亭晚对此自然是心急如焚,但又不知该如何劝解,唯有看着沈天霜日益消瘦下去,而早该出现在玉华宫里的那个人始终都没有来过。
“我早该清楚像她这样坐拥天下的女人是不会将一整颗心都放在同一人身上,否则从前贺兰成如何能进得了静王府的大门。”沈天霜眼神麻木,低声自语的姿态简直和陈小宴临死前几日时的可怖模样如出一辙,这不禁勾起了亭晚埋在心底深处多年的恐惧与Yin影,他嘴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悲鸣声,哭着唤沈天霜道:“公子……公子……您怎么了公子?求求您别吓小人啊公子!”沈天霜听后莫名觉得五脏六腑揪成一团,连满腹委屈都暂且顾不上了。
“好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做人总得向前看,你一味沉浸在以往的痛苦回忆里难以自拔,他在天上知道了也不会安心的。”沈天霜迟疑片刻,末了还是将亭晚轻轻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道。
“恩”,亭晚靠住沈天霜默默擦干眼泪,调整好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