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翼颤了几下睫羽,有不忍但又想偷看一下他的长腿,故而十分小心翼翼地提出问题:“炎主任,我可以睁开眼睛吗?闭着眼睛我不太习惯,怕把你再摔着了,我先帮你拿衣服。”
她撇开脸将炎彬用惯性摔出去的长裤递过去,扶着他的腰等他穿好才低声询问:“好点了吗?头还晕不晕,慢点儿。”
礼貌、体贴,这大概几次相见炎彬对于舒翼的所有印象,她的确将分寸感把握的天衣无缝,将他扶起来坐在休息室的床上坐稳,将担忧演绎到了极致。
“需要测量体温吗?趁着没出医院烧得太高还能去旁边输ye,烧得不高我送你回去休息。”
炎彬闭了闭眼低喃着:“你干什么这么对我,我们素不相识。”
“炎主任烧糊涂了吗?现在要紧事是你的身体不是我为什么这么对你。”舒翼立在旁边找寻着休息室桌子上是否有温度计,看着忙碌而真诚。
炎彬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远观着她的动作,好像自己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真的依赖这样一个存在,不管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不管她是否怀有恶意。
他看着这个今日未施粉黛,干净白皙的女人将好不容易找到的体温计塞在自己腋下,又用一次性水杯接了一杯温水递过来。
“炎彬,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充愣呢?看不出吗?”
“为什么是我?”
“女为悦己者容。”
“谢谢,但......”
他没说完但是就被一根柔软的手指按于唇上,双目灼灼:“嘘,你有什么想法等身体好了再说,不然叫别人瞧了去当我欺负你。”
面前年轻的女人热情似火,驱散了炎彬身上一阵阵的寒意,但是他不敢深入接触,上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让他记忆犹新。
炎彬一直觉得不忘记上一段感情进入新的感情对不起人家姑娘,所以身边那么多追求者,他始终拒绝得义正严辞。
只是舒翼,她太特别了,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金牌女友,事无巨细,温柔体贴,将距离与分寸把握的恰到好处。
“我谈过一段恋爱。”他终于还是一股脑儿说了,舒翼愣了一下拿出体温计旋转着读着数字,勾了勾唇,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说明我眼光不算太差,你说呢?38.8,体温挺高的,你是医生,你看准备吃药还是挂水,或者回去休息。”
“正常人难道不是会知难而退吗?”
炎彬可能因为高热脑子实在糊涂,说话呛人得很,舒翼的脸色变了变又勾起笑容,凑近了些去摸他的额,发梢再一次滑过他的锁骨。
“炎主任,你不排斥我,我也觉得你合适,都是适婚年龄,非得要拖到相亲吗?”
炎彬沉默了,高烧使他摇摇欲坠,最终选择了转移话题,先行处理自己的高烧,这于他至关重要,他体质弱,高烧不用药就会反复高热,如果没有舒翼他可能早就撑着自己去挂号挂水了。
可是,有这么个人在身边,他似乎在将一身的冰寒外放后又期盼着陪伴,她说适婚年龄的时候心灵颤动。
或许,她说得对,婚姻不一定是爱情的坟墓,可能是爱情的开始,他于她现在的关系就像是幸福而不稳定的关系,只差临门一脚。
炎彬接下来的脑回路让舒翼这个嘴上嘻哈实际恐婚的漂亮女人瞳孔激烈收缩,因为他说:“既然这样,我总不能让你名不正言不顺地一直照顾我。”
“你说什么?”舒翼被他的话惊得晕头转向,自己想的是一个月拿下炎彬,人似乎没拿下,而是直接霸道反攻了。
“我说,你们家要多少彩礼。”
舒翼面上堆砌的表情彻底脱离她的管理范围,惊悚万分地看着面前的人,急于脱手松开炎彬,却不知方才还难受得摔倒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将她又拽了回来。
“舒翼,我还在发烧呢,是你说想跟我结婚的。”
之前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副主任医师和现在将她钳制住的人看上去全然不同,舒翼不清楚是他发烧温度又高了烧糊涂了脑袋还是他确实腹黑又霸道。
炎彬失去了搀扶哐当一下往后仰,甚至没有任何的反抗直挺挺地往后倒,舒翼啊的一声尖叫出来,拍了拍他的脸发现他竟然毫无反应。
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则的舒翼整个人都傻了,开了门下意识地跑出去,可快跑到门口的时候又顿住了脚步。
自己把一个晕倒的人独自一人丢在医院的休息事里似乎并不妥当,也就在几分钟前他刚在不明意识是否清醒的状态下不正式的求了婚。
心里斗争了几次她又跑了回去,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给昏迷的炎彬又量了一次体温,水银温度计上指向39.6,舒翼从未见过短时间内升温这么快的人。
啪嗒一下,水银温度计摔在了地上,舒翼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抖,一万种可能在脑海中迸发,甚至连艾滋病也无孔不入地进入了她的思维。
这一刻舒翼已经丧失了伪装的体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