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翼,谢谢,可若你只是单纯安慰生病的我,那没必要。”
谎言持续下去需要勇气,但这一刻似乎多了片刻的假戏真做的意蕴,舒翼回握他的手轻轻摇头,将放回去躺好,眼睛好似夜空耀眼的星辰,闪烁着光芒。
“乖,没事的,你等一会儿,我去买点吃的回来。”
炎彬轻轻松开手,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尽显,似乎对于她的离开了然于胸,许久才将那句话在唇齿间延展:“我在休息室说的是认真的。”
舒翼慌乱地逃将出去,门外没有人,几次想要直接开车离开但一想到他的眼睛和神情就又开了车门又关上,叹了口气往外走。
甜糯的南瓜粥舒翼拿回去却觉得很重,敲病房门的时候手抬起了几次才终于下定决心敲门进去,炎彬依旧保持原样地躺着,没有输ye的手依旧搭在腹部。
眼底本因为疲惫没了光彩,但是看到她走而复返就像是等待妻子归来的丈夫,平淡无比,声音依旧低哑动听。
“你回来了,我以为你就这么走了。”
舒翼摇了摇头将被戳穿的尴尬藏下,打开还有些热气的粥搅动着又抵在炎彬的唇边劝着:“喝点粥吧,这么久没吃东西了。”
他没有反抗,只是接过勺子自己一口口地含着,压下堵在胸口的呕意,一碗粥喝得本来高热带着chao红的脸颊血色尽褪。
他闭紧了眼,头晕眼花,四肢无力,主要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的难受,呼吸声音都变得略重,压抑着痛苦,许久才喘着说:“我是未知原因的高热吗?你把我的检查报告拿来给我看看。”
舒翼这一次摇头摇得像拨浪鼓,拒绝得斩钉截铁:“你别看了,安心养病,配合治疗。”
炎彬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着:“我有点恶心,麻烦你帮忙拿一下垃圾桶。”
舒翼刚拿来垃圾桶,炎彬就半个身子折在床边干呕,额上青筋暴起,分明直到胃痛不能死命按着,但是此时此刻他只想把那个作怪的器官紧紧压住。
舒翼手足无措疯狂按铃,护士来的时候她大声叫着:“炎彬他不能用6542,麻烦用点别的药让他舒服一点。”
用药需要遵医嘱,炎彬反应这么大实在是因为空腹用药刺激肠胃,而不是因为他喝了粥,一度奔走于无影灯下,轮到自己生病他也没了镇定自若。
他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低弱的□□声,舒翼不停地轻拍着他的背催促着:“医生什么时候来呀,他真的太难受了。”
炎彬抓着舒翼的手都在发抖,停息的时候艰难地说着:“胃复安18mg静脉注射,我没事。”
注:胃复安:盐酸甲氧氯普胺,镇吐药,可用于药物引起的呕吐(是用每千克体重0.3的剂量计算的,炎主任60千克,如果有更好的剂量后期再修改)
护士看炎主任发话,利索地拿了药推进去,意味深长地看着舒翼,充满了探究,最后用公式化的话语说道:“炎主任,您情况不是特别好,该好好休息一阵了。”
缓慢推入药剂用了整整两分钟,炎彬礼貌地回应着:“知道了,麻烦了。”
炎彬混身没有力气,吐也吐不出,又软绵地靠回去,呼吸始终不是很稳,舒翼坐回去将炎彬再度揽在怀里安慰着他。
“还想吐吗?我帮你顺一顺气,没事的。”
舒翼像演戏一样将温馨的台词说得十分顺口,并且声情并茂,也许炎彬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就真的信了,可这份温馨的陪伴他渴求了太久,真的太想要拥有了。
终究还是开始了自欺欺人,相信日久会生情。
炎彬微微点头,任由她用柔软的指顺着胸口,低哑的声音软到没有力气:“没事,你不用担心我,都习惯了。”
他从喘息间隙说出这样的话,平静地概括了自己的不幸。他其实不曾说过自己的故事,也不是他不懂得资意享受人生,只是他不敢,一停下就会想起这么多年寄人篱下的经历。
舒翼收紧了手臂,将他更好地固定在怀里,却在不经意间按到了他的胃,控制不住呕意,顾不上还在输ye双手捂住嘴。
舒翼大惊失色,她其实有轻微的洁癖,下意识地想推开他,手推了一半生生又收住拽了垃圾桶过来,这个角度炎彬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也无暇去看。
“呕...咳咳...”
他把喝下的粥吐了个干净,眩晕感却是少了些,逆呕使他的胃ye呛到鼻子里,酸得他生理泪水都流淌出来,所以他一把拔了鼻氧管捶着胸口减少憋闷感。
炎彬摇摇欲坠,混合着胃ye的呕吐物带着酸味儿,让舒翼皱起了眉,似乎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勾搭了一个肠胃这么糟糕的人。
他带着水雾的眼睛抬起,像是受伤的小鹿,扫过了她脸上的僵硬,却是没有挣扎赶她走,只是小声地说着对不起。
分明唇齿间还是胃ye的酸涩,却还这般乖巧听话,也就是这样的安静又一次击打了舒翼自以为坚硬如铁的心,她心软了。
迟疑了片刻接了一杯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