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芜!温青芜!给本世子滚出来!
这一脸怒不可遏的男子便是永安侯世子。他大步跨进门,带起一阵风。
姜白茶拧着眉,避着掌心的伤口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那匹马被栓在了门口的红木漆柱上。
其中一个穿着藏青衣袍的侍卫,面无表情,一手把着腰间带鞘的刀,守在这马旁边。
那马尥了尥蹶子,甩了甩那油光发亮的马尾,接着又打了个响鼻,看上去颇为高傲不驯。
其他两个侍卫守在了门口两边,面色冷漠。宛如两尊门神,一动不动。
姜白茶突然想起听人说起的一动不动是王八。这可不就是两只黑脸王八!
姑娘秋穗扯了扯姜白茶的袖子,有些被对方的排场吓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姜白茶手中拿着沾了灰尘的帷帽,听见里头的响动。只见那男子挟着温青芜出门,将人直接扔上马背,一阵风似的翻身上马。
被他横放在马背上的温青芜口里塞着帕子,挣扎着呜呜直哭。
永安侯世子面颊Yin沉,温青芜,你再动一下,本世子便将你捆在马后拖回去。他伸着两根修长的手指捏着温青芜的后颈,你现在最该做的便是祈祷青菀无事!
温青芜听了,面露惊恐,僵着身体也不再动作。
骑在马背上的世子见到一旁的姜白茶,愣了一瞬。瞧这女子发髻微乱,身上也颇有狼狈之色,却是难掩绝色,同青菀比起来,竟是有过之无不及。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一旁的侍卫。
哐啷一声,姜白茶慌忙退后两步,一整袋银子扔在了她跟前。
这些银子足够去看大夫了,还不过去多谢世子爷!其中一个侍卫推搡着姜白茶上前,动作粗鲁。姜白茶敛眸,掩去眼底的杀意。
一旁的的秋穗又急又气,叫了声姑娘。
姜白茶给了个安抚的眼神。她故意拖延着时间,那边的永安侯世子看了看天色,面色覆着一层焦躁。目光沉沉看了磨磨蹭蹭的姜白茶一眼。双手拉着缰绳直接掉头飞奔离开。卷起一阵烟尘飞扬。
姜白茶掩着口鼻咳了几声,让秋穗将地上的那袋银子捡起来。
秋穗皱巴着一张脸不想要,永安侯世子实在是太过可恶!
别气了,等会儿买了花线,咱们便打道回府。
秋穗不情不愿地捡了起来,分量还不轻。
姜白茶回到府中,伸手推门进去。
吱呀一声,门开了。
姜白茶看着屋内的那人,桌上还摆着一冒着热气的锅子,正咕咚咕咚地冒着泡。
赵御玄着一身玄色劲衣,站在榆木黑漆的书柜旁,手上拿的是姜白茶让秋穗寻来的话本。
他腰间束着根同色的流云纹样腰带。长发被银灰色的玉带绑着,额前落着些发,凌乱不羁,盛气逼人。
这副模样,他这张脸显得又小了许多。大而长的凤眼眸光湛湛,微翘的两片薄唇,唇色偏红。手上的话本已是被他翻了大半。
赵御玄刚从蓝田大营回来。他一回府,就来寻了姜白茶。
今日,他在营中赢得了上好的羯rou,原本是没他甚事的。校场上的士兵已经排开了架势,战利品便是拴在大圆木上的那头肥羊。
场上气氛热烈,赵御玄想起凉州那段日子,那时他不能视物。凉州又是个物资贫乏之地,地处偏北,这儿的人食得多是牛羊rou,可绝大多数人又是吃不起牛羊rou的。姜白茶常去买羊rou回来,说是能明目。架着一口锅子,两人同食。
他有些意动,也加入了进去,意料之中的,这头羊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过后,他又吩咐军中伙夫,备好足够羊rou,大伙一起同吃。校场上响起士兵的欢呼,声震如天。
姜白茶一进门来,赵御玄见她颇为狼狈的模样,面色不悦。
他将话本放回书柜上,几步来到姜白茶面前,沉声道:如何伤的?
他执着姜白茶的手心,神色莫测。
摔的。
白姜莫不是要告诉我平地摔的?
嘶被马惊的。姜白茶痛呼出声,这人像是无意一般捏着她的伤口,听着姜白茶痛的吸气,方才松了手。
赵御玄一脸歉意的看着姜白茶。
很疼?
疼。姜白茶软了声音。
疼了白姜才能记住这个教训。赵御玄道。
姜白茶不赞同道:那本是无妄之灾,我是受牵连那人。
赵御玄声音不急不缓,那我便宰了那头畜牲给白姜出气?
不可,那马万里挑一,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宝马。死了可惜。分明是人祸,哪是这畜牲的错。
姜白茶坐在方桌边,桌上的那口锅子咕咚咕咚地冒着热气。浓郁的香味儿随着白色的热气飘了满屋子,姜白茶肚里的馋虫被勾了起来。
汤底是ru白色的,rou质鲜嫩酥烂,不膻不腥,姜白茶舀了一勺汤,香味浓郁,鲜美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