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见个美人儿。
哪来的美人儿?李兄莫不是又在诓我?鲁仲探着身子往外看。外头皆是来往人群和车马,他怎的没瞧见什劳子美人儿?
少意,李和禹这小子又在拿我打趣。空口白牙地说是有美人,我瞧了没瞧见美人。长相粗犷的大老爷们倒是瞧见了好几个。鲁仲原本正在听琴小酌。一听李和禹说是见了个美人,立马起了兴致,探身出去张望。
少意是赵御玄的表字,极少有人喊他的表字。鲁仲和赵御玄是自小一块长大的。鲁仲的父亲是殿阁大学士,家中有一姐姐,在宫中为妃,常有宠幸。家门也算的上显赫。
鲁仲自小就跟着赵御玄混在一堆,见着好兄弟一声不吭进了军营。他背着他父亲也去参了军,他们鲁家可从未出过武官。鲁仲也算争气,如今也当上了前锋营统领,在城中当值。
次次听着赵御玄在边关传来的捷报,战必胜,攻必取,攻宋欺梁。他也跟着与有荣焉,恨不得随同赵御玄上得战马,冲锋陷阵。
正所谓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赵御玄却是同他说了一句各司其职便可。他也就暂且偃旗息鼓,按下了那颗上战场的心。
赵御玄并未说话,他眼睛半阖着,撑着一侧的脸颊,瞳孔幽幽,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意他这是怎么了?鲁仲搔了搔头,有些不解。叫他也没反应,魔怔了?
思春李和禹张着嘴给了个口型。
脖子上陡然一凉,李和禹登时便僵了身子,哭丧着一张脸。
架在他脖子处的是一柄乌黑的刀鞘。原先架在一旁做展览用的,里面的刀可是开了刃的,削铜剁铁,斩金截玉,是把上好的刀。
里头的刀未出鞘,李和禹都感到了一股冷铁中传来的杀意。又或是从对面的赵御玄身上传来的。
李和禹,你小子也有今天!鲁仲在一旁哈哈大笑,直拍了手叫好。
该,你小子活该被削!鲁仲只觉得心气儿都顺畅了不少。
李和禹这小子有着七八个心眼儿,偏生鲁仲性子直,只有被对方牵着鼻子戏耍的份。
过后想着去揍对方一顿。李和禹滑得跟条泥鳅似的,那时早溜没了影儿。再等着鲁仲气消了,携着陈年佳酿上门,两人痛饮一番,鲁仲哪还能计较。
王爷,刀剑不长眼李和禹伸了右掌推开架在脖子上的刀鞘。别说,这刀的分量还不轻。
赵御玄顺着对方的力道收回了长刀。
只见他衣袖一挥,哐当一声,落回了刀架上。
李兄,还别说,这楼下真有一美女。凛若冰霜,少有的冰山美人。鲁仲喝了一大口酒,倚着栏杆往下看去。
坐在大堂中央的正是温青菀。只见她束着发,发上绑着玉带,穿着一身利落的窄袖碧服,端的英姿飒爽,冷艳逼人。
李和禹端着酒盏跟了出去,手肘撑着栏杆,靠在鲁仲身旁。他翻了身,面朝着鲁仲,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晃了晃头。
不及也。他见的那女子还要美上几分。
我瞧那二王子似乎和那女子颇熟。
粗俗李和禹打了个酒嗝回了位置。他一向觉得郝连藜就是个野蛮人。一膀子的力气,举止粗俗。
郝连藜好不容易寻得了美人儿,越是接触温青菀,越觉得此女如同一块挖不尽的宝矿,教他心旌动摇,无法自拔。
只听他朗声大笑,对着温青菀连声道好。
那厢,李和禹朝着外头指了指。鲁仲才看到不远处挂着馄饨两字,白底黑字的幌子。馄饨摊上正坐着一个穿着浅青色衣裙的女子。
蓦地,鲁仲睁大了眼,那女子身旁坐的似乎是二皇子赵泽清。
他擦了眼又仔细去瞧。
可不就是赵泽清!
这人怎的会坐在那种地方吃东西?
他转头去看里头一直安静敛眉吃酒的赵御玄。这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旁。
鲁仲见到这人面颊Yin沉,一双凤目戾气丛生,忒得吓人,这副凶煞模样简直能止小儿夜啼。
他心中咯噔一下。
谁惹着他了?要了命了简直!
抬眼四处张望,发现李和禹正在里面的走廊处,倚着栏杆,一脸的爱莫能助。
死道友不死贫道罢了!
好你个李和禹!鲁仲浓眉倒竖,离得这副神鬼难近模样的赵御玄远了些,生怕被殃及。
再说姜白茶,她从书铺出来。正值未时,见到那家馄饨摊时,打算吃一碗再回府。
穿过中央街道时,抱着布包的秋穗直接让人给撞倒了。怀里的书也掉了出来,秋穗慌忙捡着话本,她越是慌乱,动作也越慢,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这儿人又多,秋穗简直羞愧的无法抬起头。看着地上的这些艳情话本,她羞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倒是姜白茶,面色淡定,蹲了身下去。将帕子递给了秋穗,擦擦。
秋穗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