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公子便请吃两碗馄饨吧!姜白茶开口道。
赵泽清听了愣了片刻。
馄饨?
就公子身后那家。姜白茶指了指挂着幌子的馄饨摊子,带了笑意说道。这人眉宇间那转瞬一逝的嫌弃,姜白茶可没略过。撞了她的人,散了她的话本,说什么都得让人膈应一番才好。
姜白茶绕过男子来到摊前。那头上包着灰色方巾的女子站了起来。她面容白皙清秀,眼尾带着些细纹,三十岁上下,腰上系着块粗布。见着姜白茶,面上带了点笑意。
但见她双手在腰间的粗布上擦了擦。她身前的铁锅里正烧着水,木质的案板上是包好的馄饨,个个皮薄馅儿大,正在下锅。
姜白茶点了两碗馄饨,好整以暇地坐上了比小腿高上那么一些的长条板凳上。秋穗就坐在她旁边,熟练地从腰间取下块帕子,在桌上擦了擦。
姜白茶摘下头上的帷帽放在一旁,也不去管赵泽清主仆两人。
秋穗靠近姜白茶低声道:这男子看着不似普通人,姑娘还是小心些为好。白姑娘无权无势的,又没什么后台,若是惹了惹不起的人,到时王爷又不肯出面,岂不是要糟?
我心中有数,自不会去招惹事端。秋穗安心便是。姜白茶说道。
赵泽清抬步就要走来,被他身后的小厮劝了一句。他眼风一扫,穿着藏青褂子的小厮已经恭敬地退在了一旁。
伸手抽出腰间的纸扇,手腕一翻,扇子发出一声唰的一声声音,打开了。动作行云流水,潇洒飘逸,让人直想拍掌叫好。
他掩了半张嘴,一双桃花眼黑漆漆的透着些笑意。同那边的姑娘来一碗一样的馄饨。
言罢那扇柄在他的二指指尖捏着,又合了起来。敲了敲自个儿的掌心,勾着唇角往姜白茶那桌走去。
老板娘惶恐地应了声好。她刚不久才死了丈夫,这才不得已出来卖馄饨维持家用。
这般气派的公子平日里远远望上一眼都能教自己自惭形秽。如今却在她的小摊上,坐在那一条简陋的长条凳子上,同旁人一样拿着木筷吃东西。她登时有些诚惶诚恐起来。
小厮跑在赵泽清前头去擦了擦凳子和桌子,擦完了才躬身退在一旁。
姜白茶看着对方动作自然地坐在她对面,周身贵气,和这氛围格格不入。周边旁人的众多眼光也像是毫无所觉,一点儿也不在意。
敢问姑娘高姓大名?
萍水相逢,哪用得着互通姓名。姜白茶浅笑道。
赵泽清笑起来,如沐春风,姑娘说的甚是,甚是。
馄饨上来了,姜白茶见着这老板娘局促的站至一旁,擦着手。
杏娘,又有人来吃馄饨了,你不过去看看?姜白茶示意这女子去招呼其他人。杏娘左右看了看,踯躅了一阵,才转身走了。
姜白茶熟练地从竹筒中拿了筷子,擦了擦。听见对面的男子道:姑娘认识这老板娘?
来过那么两次,自然就认得了。
赵泽清尝了一个馄饨,比他想象中的好吃上那么一些。他自小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吃上一次这些吃食,也别有一番风味。
食至一半,姜白茶抬眼看到永安侯世子从官道上而来。座下的马倒是换了一匹黑棕宝马,不及上次的踏雪宝马神气。
那人行迹匆匆,面色冷凝,有着隐忍的怒气。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厌恶。姜白茶记得那几个身材魁梧的侍卫进得便是这叫揽秋苑的地方。想必他们的主子郝连藜也在里头。
她将口中的馄饨咽下去,思忖起来,这两人皆是那温青菀的裙下之臣。看着永安侯世子这副忍怒模样,两人间的矛盾她也只想到了一个温青菀。
还不等她细想,对面的赵泽清开口道:姑娘也认识永安侯府的世子?
姜白茶摇了摇头,几日前在云来楼见过一次,被世子爷的马惊了一跳。
赵泽清暗自腹诽:成日在外闯祸,前段时间死了匹踏雪宝马,好不容易安生了一段日子。如今故态重萌,少不得让永安侯好好管教一番。
赵泽清和永安侯世子唐若垣是堂兄弟。赵泽清的母妃是永安侯的姐姐,平日里也算得上亲近。他和唐若垣关系也不算疏远。
赵泽清的小厮付了钱,他身上哪有铜板,从腰包里摸了一锭银子出来。杏娘见了,忙说不用这么多。一碗馄饨才三个铜板,三碗也就是九个铜板。哪里值得一锭银子。
小厮见着这女子不肯收,转身去询问已经站起身来的赵泽清。赵泽清听了,说道:只管去给她,就说以后碰上这姑娘她们再来吃馄饨,便免了饭钱。
杏娘往姜白茶那头看了看,既然人家要给,用来还人情,杏娘只管收下就是。
姜白茶刚要和这男子道别,就听见一阵打斗声传来。郝连藜和唐若垣两人从揽秋苑中一前一后飞身而出。
两人你来我往的打得火热。
隔了不久,温青菀的身影也从揽秋苑中出来。姜白茶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