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茶一早就听到消息,说是赵御玄在军中切磋之时受了伤,还不轻。
她去探望了对方,见到对方披着件外袍坐那,面色有些苍白。
和凉州那时的模样莫名契合了起来。
只见赵御玄抿着唇,看着站在门口的姜白茶有些不满。凤眼里水盈盈的,带着些委屈。
白姜是想一直站在门口到太阳落山吗?
姜白茶听见对方用鼻子哼了哼,又见他面色有些苍白,冒了些虚汗出来。心中一软,她同个伤患计较什么?
怎么这么不当心?
刀剑无眼,哪能时时都防得住?白姜就不能好言安慰安慰我?赵御玄冲着姜白茶出声道。
也不是我伤的你。姜白茶嘀咕道。
白姜方才说什么?
我说你疼不疼啊?姜白茶改口道。
那老医师在伤口处缝了几十针,白姜认为疼或不疼?
姜白茶无言。对方这模样还真不像是被缝了几十针的病人。除了面色白了些,虚了些,姜白茶是暂时察觉不到其它的异处。
姜白茶走近几步,赵御玄拍了拍他身旁空着的榻子,示意姜白茶坐过去。
姜白茶看着对方垂着眼角,白肤红唇的模样。她破罐子破摔地想到: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人的皮相所迷了,也不差这一次。
姜白茶刚坐过去,这人就将脑袋搁在了姜白茶的肩上。
姜白茶只觉得肩颈处一沉,拱了颗脑袋过来。这人今日并未束发,缎子一般的长发泄下来,泛着光泽。
赵御玄用了没受伤的手臂将姜白茶揽得近了些。
白姜等会儿要去普灵寺?昨日秋穗就跟王府里的管家打好了招呼,说是和白姑娘两人准备去上香。管家自然也和赵御玄说了。
嗯,听闻去普灵寺还愿之人非常多。那里的明德高僧即便我不是大齐人都听过其大名。说是造诣高深,德行崇高。
姜白茶歪了歪头,无奈道:靖渊王难不成属狗的?脖颈处传来一阵shi痒,姜白茶拍了拍对方的脑袋。换来了赵御玄一声不重不痒的大胆。
今日普灵寺上人多,不要离了那几个侍卫。
姜白茶应下,你可有何想要的?我回来时帮你带回来。
她动了动唇,又道:想必你是样样不缺的。
姜白茶只觉得腰上一紧,白姜怎知我样样不缺?
大齐的靖渊王,自是样样不缺的。
错了,我样样都缺。白姜,这世上最难满足的便是人心。而我,是最贪心的那一个。赵御玄蹭着姜白茶纤长的脖子,亲亲蹭蹭,咧了嘴角轻声道。
姜白茶并没有坐车马,她一路逛着去了普灵寺。一路走,一路想着赵御玄的话,总觉得那人话里有话。
一路上走来,在那些空地上搭了许多的祭社,每个祭社前都围了许多人,都在分rou而食。
许多男男女女穿着祭祀用的衣裙,跳着舞。是专门祈求来年五谷丰登的。
姜白茶在路上食了个五色饭团,那大娘十分热情,给的团子足有平日里的两个大小。姜白茶吃完便已经饱腹,也没再吃其它东西。
秋穗一直在姜白茶身旁护着,唯恐姜白茶被人挤了。
两个带刀的黑衣侍卫跟在姜白茶和秋穗两人身后,身材高瘦,面孔冷淡。一路上走来还未说过一句话。端的高冷不近人情。
秋穗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
路上让这两人去买些东西,可就跟两根木桩子一般,不为所动。
着实气人。
普灵寺的山脚就已经是人满为患。要是换成以前,姜白茶才不会在这种人挤人的时间里来。
好在身后的两位侍卫大哥着实给力。下盘稳,又有轻功在身。足尖微点,便能直接跃出去好几杖远。等到了寺庙门口也没花多长时间。
应着氛围,姜白茶也求了一只签。秋穗解签去了,姜白茶没放在心上。吩咐了其中一个侍卫跟着秋穗。
她进了三门,往里走去。场中央摆着一大鼎,里头插满了香火。
姜白茶抬头望去,钟山上隐约的大钟轮廓。钟声缭绕,寺庙的每个角落都能听到。
香火成缕成丝的往上升腾而去。
除了有些辣眼睛,倒有了些人间仙境的味道出来。姜白茶暗道。
她刚要进天王殿,从旁来了一个穿着灰衣的光头小和尚。
小和尚双手合十,向着姜白茶鞠了一躬。
贵客来临,明德师傅特意叮嘱小僧在此恭候。
小师傅可是认错了人?姜白茶挑眉笑道。
明德师傅说今日会有一个叫做白姜的女施主前来,女施主若是叫做白姜,那便没错了。小和尚斯斯文文的,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十分平和亲近。
姜白茶垂了眸子,眼底闪过一丝微光。笑着朝小和尚说道:那便劳烦小师傅带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