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真的十分美味,老头说着就咂咂嘴,忍不住露出陶醉的神情来。
崔书宁赶了半天路,这会儿正好是饿了,瞧着这院里的仨货虽然人看着邋遢不靠谱,但是桌上餐具却拾掇的蛮干净,正好打了个圆场拎着裙角上前:“那就是刚好来着了呗,这也正好到了用午饭的时辰了……”
走到桌旁又转头问小元:“麻烦去给添两副碗筷?”
小元掩耳盗铃,看都不去看沈砚兔子似的就蹿进了旁边的厨房。
这小宅子本来就只有两进,平时打杂看门和做饭都是胡伯负责,厨房就设在这前院里。
崔书宁是个不拘小节的,抱着裙摆已经坐下等开饭了。
小元很快就拿了两副碗筷出来,用料质地都和桌上原先的三副不同,显然是平时留给沈砚单用的。
他跑了一趟厨房也渐渐有了状态,看着颇有些狼藉和已经煮了好半天的锅底迟疑着就没有摆碗筷,而是试探道:“这些我们几个动过了,要么……公子先回房更衣休息一下,小的重新给烧个锅子?”
常先生的两粒小眼睛一直盯着咕咕冒泡的涮锅,不由自主的跟着点头。
沈砚站那还在生闷气。
“重新准备多麻烦啊,就在这吃吧。”崔书宁是真的饿了,再加上也觉得沈砚这熊孩子为了这么点破事儿就生闷气这做派很不好,所以就稳坐不动。
桑珠见状,就走上前去从小元手里接过碗筷给两人摆好。
崔书宁转头叫沈砚:“将就吃呗,你不饿啊?”
沈砚自幼就经历过家中变故,他这些年虽然衣食不缺,脾气也不好,却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很强。小元和胡伯他们都是照顾他的自家人,他虽然平时独来独往不和他们一起用餐,但同桌吃饭也不至于有压力。
他现在一肚子气,可崔书宁都坐下了,他也勉为其难的只能跟过去。
胡伯这时也已经迅速进入角色去招呼问候老刘和随行的镖师了。
小元准备上前去拿走桌上之前的那三副碗筷,常先生一看就急了,当即老当益壮的挡开他自己抢上前去一步,抄起桌上的酒坛子殷勤的给崔书宁倒了一杯酒:“用这个配上rou吃。好酒,延年益寿。尝尝……尝尝。”
手里还始终拎着筷子没舍得放,眼睛就跟长在汤锅上似的。
崔书宁还保持着尊老爱幼的好习惯,尤其这老头儿犯馋的样子真挺可爱的,她便打趣儿:“要不就一起再吃点儿?”
常先生显然很有为人师长的骄傲,是压根不去看沈砚脸色的,得了邀请还勉为其难的矜持了下,手指捻了捻筷子:“那就……一起吃点儿?”
崔书宁强忍着笑:“嗯。您请。”
老头儿于是一屁股坐下,挽袖子利落的拿筷子往锅里划了一圈先把之前下下去的rou片捞自己碗里了,一边往嘴里扒拉一边还挺周道:“这个煮太久了,都老了,你们重新下,重新下。”
沈砚看着他丢人现眼的吃相,手里捏着筷子是忍了又忍才好歹没有失控直接捏断。
桑珠也忍着笑在旁边帮忙片rou下锅。
跟过来的镖师他们肯定得管人家饭的,崔书宁想着胡伯那里现做也麻烦就让桑珠拿了点银子给老刘:“刘叔你带他们去附近找家馆子吃吧,多点些鱼rou什么的招待几位师傅吃好,不过不要饮酒,吃过饭就回来,还要帮忙整理搬行李。”
老刘答应了一声,又问了小元这附近哪家馆子好吃才带了人去。
桑珠没跟去,一直留在桌旁服侍。
崔书宁虽然还不太适应,但是既来之则安之,她必须要入乡随俗。现在不拘小节是因为崔氏本来就是将门出身,和一般扭扭捏捏的闺秀不一样,并且她也算死过一次的人了,可以解释成是受了刺激就不再那么计较事儿了,可如果凡事都想要让把周围人的习惯强行掰到她自己的那个时代去那就等于是自己找死了。
沈砚在饭桌上一直不怎么高兴,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显然他计较的并不是小元他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与他们不是朋友而是从属关系,他们只需要当面服从他,背过身去也不背叛这就够了,别的他都不在乎。但是今天这个乱套的场面被崔书宁撞到……
仿佛是有点触到了他的自尊心?总之心里是老大不痛快。
这样清寒的天气里,来口涮羊rou那简直是无上的享受。
崔书宁就着常先生给的清酒吃了两口热腾腾的rou才又想起他,转头见他拿着筷子还在生闷气,就拿肩膀撞他:“坐着干嘛?等我喂给你吃啊?在你的地方还得我招待你……”
沈砚也给瞪回来:“我在你的地方也没喧宾夺主有你这么多话。”
伸手要去崔书宁右手边捞酒壶,崔书宁直接用肩膀给他撞开:“你才多大年纪,喝什么酒!”
沈砚不能真在饭桌上和她动手,又瞪了一眼只好举箸捞rou。
对面的常先生一边埋头吃rou一边居然还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百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