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门房小厮喊了一声。
您好歹先把身上的shi衣裳换了不是?
常先生听见门外远行的马蹄声才探头从耳房出来。
小元惴惴不安的问他:“我们不跟去吗?”
常先生越发觉得这孩子傻了:“跟去挨骂吗?”
沈砚不会捏死崔书宁,却有可能要捏死败事有余的他们俩,这时候跟上去找死吗?索性就在这园子里好吃好喝的呆着,一切看命吧。
要是明天一大早回来沈砚把谎话圆回来了,相对的多少气会消掉一些,就算他和崔书宁闹掰了……
他都掰不回来的事儿还指望他们这俩混吃混喝的?
小元想的却根本和他就不是一路,男男女女真假姐弟的剧情他又干预不上,管那做啥?他就单纯是怕沈砚那个臭脾气,怕他俩办砸了事儿要是还不积极表现回来会被他狠狠算账。
毕竟么
最近他亲眼目睹自家少主为了在这畅园骗点钱那可是舍弃掉了大把尊严在演戏,简直可以称之为忍辱负重了,三天两头的要崔家这大姐指着鼻子训。
下了这样的血本还被他俩搅和黄了,他还不得把他俩大卸八块?
他有心想表现,可常先生不肯去。
没人作伴要他一个人往沈砚的枪口上撞小元又没胆,只能犹犹豫豫也老实留在畅园了。
沈砚策马疾驰,没顾得上再传唤欧阳简等人,紧赶慢赶的才堪堪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又出了城。
本来这才刚进三月,仍旧是昼短夜长,加上今天Yin天,这个时辰天就差不多全黑了。
沈砚在城门外先没急着走。
顾泽补偿给崔书宁的那片田地的地契崔书宁当场查验时他就跟着看过,他记性好,还有印象。
闭上眼仔细估算了一下方位和距离,有了大概的把握才重新策马前行,从附近连通官道的岔路口选了条小路拐了下去。
顾泽给崔书宁的就只有一片田产,没有附带庄园。
沈砚料想崔书宁这个时间出城是准备在外面过一夜的,顾家给她的这片田地虽然不带落脚的地方,但他有时候会无聊看崔书宁扒拉她的那些家底,知道她手上本来就有从崔家带出来的四五个庄子,前两天琢磨说出来看这片水田的时候还说可以到附近的农庄歇脚,这样一来她应该是有座庄子是离着那片田产不远的。
沈砚骑马快赶,因为下了雨山路泥泞,山间小路还没有官道那般平整,动辄就是坑洼很不好走,纵然他的坐骑是万里挑一的好马也耽误了不少时间。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找到那片田产附近,开始厚着脸皮逐一去敲附近农庄的大门。
如果用崔书宁的话说,他应该就是个半自闭的臭脾气孩子,平时连好好说话都不会,这回真是豁出去脸皮又拿出了这十多年积攒的所有的耐性一家一家去问。
因为气恼非常,脑子又适时缺了根筋……
好在是他运气不错,只问到第二家那家守门的汉子人心肠,见他一个半大小子身上还全淋了雨,他敲门问了这庄子不是崔家的转身要走,那汉子却追出来:“小郎君您从那边那片田埂中间的小路穿过去,尽头的岔路右拐,过那边小河上游的石桥,对岸就能看见两座建在一起的庄子,那里面有一户的主人家就姓崔,有可能就是你要找的。”
沈砚这时候就气闷到恨不能捶死自己了。
是了,真是雨淋多了脑子进水,他出城时想的居然是大不了一家一家敲门找,长了嘴巴不会直接打听崔家庄园的位置吗?
鉴于指路的大哥太热情了,不得不勉为其难的道了谢:“多谢。”
这都晚上了,田间小路也不便骑马,他干脆牵着马深一脚浅一脚的顺着汉子给指的路继续找过去。
其间踩了多少次水坑最后都不记得了,最狼狈的一次是一脚插·进淤泥里,□□就只剩脚了。
沈砚也不是没有吃过苦,刚开始习武的时候每天数个时辰的基本功,风吹日晒从不间断,再恶劣的环境再大的痛楚他都扛得住,但是这也……
太狼狈了。
当时那个气啊,恨不能就扔了那破靴子不要,直接赤脚走算了。
都怪崔书宁那女人多管闲事,盯着叫人给他做新靴子,要是他以前的靴子估计就不会闹这事儿了。
好在是趁着夜黑风高……
还真赤脚拎着那只靴子继续走了。
过了那片田埂,前面果然如汉子所言是有条河的,沈砚摸黑去河边大概洗了洗,重新穿上鞋子过桥去对岸,当看见前面大概半里地外的一片农庄时都快自闭了。
而此时的崔书宁也不比他好多少……
这是什么黄道吉日?简直命犯太岁出师不利,她当时也是脑子抽筋,得多想不开才会在这种鬼天气突发奇想的要摸黑往乡下地方来?
马车一开始走官道和乡间大路的时候都还凑合,除了走得慢和动不动就一个泥坑颠簸一下也没别的,可自从进了田间小路,她本来在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