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简带人把那具尸体塞进一个大木箱子里,搬上板车,然后又亲自点了几个护卫押车,跟着崔书宁低调出的门。
半个时辰之后,两辆马车停在了漕运码头所设的关卡之外。
桑珠下了马车,欧阳简护着她走上前去和守卫交涉:“我家有一桩生意想托付贵帮,是一箱子顶要紧的东西需要借你们的商船运回老家去,麻烦哪位大哥代为通传一声,我们主子得见你们陆当家的面谈。”
把守关卡的都是混迹码头多年的老手了,瞧见停在后面的马车十分讲究,再看这家丫鬟说话都不卑不亢,显然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就知道车上的人恐怕单纯富贵都不太可能,极有可能是出自官宦人家。
领头管事的汉子又盯着板车上的箱子看了两眼,并不轻易应承:“你们是哪一家的?总该有个名帖吧?不过就是一箱货物而已,我们大当家怎么也算日理万机了,就算是一次定了几条商船的客人她也未必得空肯见。”
如果是官宦人家,要运送要紧的东西就该运作关系去走官船,而不必直接托付给他们漕帮,他是怀疑这一箱所谓的东西见不得人,有意打探来人身份。
桑珠道:“我家夫人姓崔,这箱东西实在要紧,不方便在这里开给您各位过目,但是可以叫我家的护卫拿着开箱的钥匙跟您一起把东西抬进去给你们大当家过目,这单生意接与不接,听她的就是。”
那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他们漕帮就是做的运货的买卖,不会把送上门的生意往外推。
而且桑珠把话说得十分客气还留了余地,几个人很快达成共识。
他们的人出来抬了箱子,欧阳简拿着开箱的钥匙跟进去了。
陆星辞因为她个人的原因,选择直接住在了龙蛇混杂的码头上,她的住处是远离港口喧嚣处的一座二层小楼。
她一个女人做了码头大当家,下面的人里面本来就有好些不服的,所以昨天她受伤之后根本没敢声张,在犄角旮旯找了个小医馆包扎了一下,知道没伤及要害,她就佯装无事的回来了,是今天一早才对外宣称感染风寒要闭门谢客休息几日。
手下进去报信,她本来就病恹恹的谁都不想见,还听说对方连名帖也没有的故作神秘,当场就想轰出去,却随后又反应过来:“你刚说她姓什么?”
手下顿住脚步又折回去:“下车来搭话的婢女说是她姓崔,具体哪家的没说,说是一位夫人。”
陆星辞脑中思绪飞转。
从逻辑上她已经判定来人该是崔书宁,可是又觉得不应该。
她不管是利用沈砚还是对沈砚下杀手,这都不是一两次了,据她所知沈砚是没有对崔书宁透露的,否则崔书宁要替沈砚出头也早出了,不至于等到现在才露面。
而且
沈砚那小子太邪门了,她觉得沈砚身上就藏着天大的秘密,他也是刻意瞒着不敢对崔书宁说这些事的。
昨天她刚吃了大亏,既然猜到可能是和沈砚有关她就坐不住了,咬牙下了楼来。
一眼认出欧阳简就是那天晚上跟在沈砚身边的护卫,她眼中瞬时又闪过杀机,唯恐对方是冲着报复来的,更是戒备的已经摸到袖子里藏着的匕首了。
欧阳简瞧见她草木皆兵的神态,直接将手里钥匙甩过去。
陆星辞本能的抬手接住,还是心有余悸,只盯着那个上锁的箱子看。
手下见状要上前去拿钥匙替她开箱,欧阳简却道:“建议陆大当家的清个场,箱子里的东西您一人过目就好。”
他神情语气都透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陆星辞迟疑了一瞬间,但是欧阳简的身手她见识过,如果是沈砚要杀她,欧阳简现在动手就十拿九稳,犯不着往箱子里藏刺客。
她已然是甩不掉沈砚这个煞星了,所以也没迟疑太久,就咬咬牙挥退了左右。
自己全神戒备的上前打开了箱子,却只掀开一道缝隙看了一眼就大惊失色的砰的一声又将箱子合上了。
动静太大,她的脸色又瞬间惊变得太差,站在不远处的漕帮手下都吓得不轻:“当家的……”
陆星辞手按着伤口处缓了半天才勉强冷静下来,一寸一寸重新抬起视线,目光Yin鸷的看向欧阳简,想要质问,又突然意识到这里人多,不敢贸然开口。
欧阳简却是前所未有的扬眉吐气:“我家主子还在外面等着要与你面谈呢,你见是不见?”
这里虽然是她的地盘,但她身上揣着的见不得人的事实在太多,陆星辞投鼠忌器,只能重新锁了箱子扣下,叫人去外面请了客人进来。
她原以为就算来人是打着崔书宁的名义,也一定是崔书宁与沈砚一起的,所以当她看到崔书宁一人跨进这小楼时还是大出所料:“就你一个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114章 砸场子去
“你还想有谁?”崔书宁走进她的小楼。
因为陆星辞是个女眷,就算他们混江湖的忌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