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参将被折腾的不轻,虽然一个习武之人,加上醉酒的关系,这会儿几乎没什么反抗能力了,崔书宁的几个护卫将他上半身给五花大绑的捆了,直接拴在马车上,游街一样拉着他就走。
他这趟出门原本也是带了贴身小厮的,可是小厮只和别家的下人一样等在外面的车马旁边,酒楼里乱成一团之后,他又是浑身污物一脸血的被人绑着拖出来的,又加上天黑,他那小厮就直接没认出他来,还乐呵呵的在旁边和人一起看了半天热闹。
直到后来酒楼里没了热闹可看,大家又都没了胃口,纷纷散去,这小厮原还以为主子醉酒直接睡在雅间里了,看着天色已晚,进去挨个房间寻人没找见,再一打听才知道出事的正是自家主子,当场也给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赶回伯府去送信了。
当然,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
眼下这李参将就被拴在崔书宁的马车后面,不情不愿的被拖着走。
这到底是个朝廷正三品官,和梁景同级,比崔航官位则是要高出几级的,更别提他还是勋贵子弟,背后有整座伯府撑腰……
马车上桑珠很担心,忍不住问崔书宁:“姑娘我们真的要去报官吗?这样的事情闹出来怎么都是您吃亏……而且,这个时间衙门也早关门了。”
崔书宁却是冷笑:“不去京兆府衙,叫他们转道,我要直接进宫。”
桑珠大出所料,一时愣住:“啊?”
崔书宁一字一顿:“官官相护,最后如果大事化小的确只有我吃亏的份儿,既然要闹就闹个大的。我去宫门敲登闻鼓,要偏私也要咱们的皇帝陛下亲自出面去偏。”
上回扣留王勇他们的事,崔书宁虽然无从求证,但心里是有数的,应该是宫里的手段,用来试探她的。
她并不确定,是不是上回没试出什么,萧翊仍不死心,就又多补了今天这一局。
毕竟有关下人的事,她可能并不肯尽全力动用手里的关系去保人,可是事关她自己一辈子的清白和名声,她就一定会有多少劲儿就使多少劲儿的。
她自己通身上下的关系简单明了,并不怕萧翊任何的暗查和试探,唯一怕露馅的就是沈砚。
现在就算是她小人之心了,但不管是不是萧翊又在设局试探她……
她确实没有别的关系可用,那就直接简单明了的闹到他面前去,让他一次看个清楚好了。
不过
前提是,在她把所有的事情解决之前,沈砚不能知道,否则以那熊孩子偏激护食的暴脾气,怕是马上就得出事。
走到前面一个路口,崔书宁就先叫停了马车,又喊了一个护卫叫他送桑珠,然后慎重的嘱咐桑珠:“你现在马上先回家,找常先生。沈砚这会儿应该还没回来,你跟常先生说,如果今晚他不回来了那正好,不要特意把消息告诉他。若他已经回来了……你们就想办法先把他稳住了,能拖多久拖多久,一定不能叫他知道我的事。”
桑珠本来听说她居然要进宫闹事就已经在紧张了,闻言就越是紧张起来:“可……可是姑娘您……”
崔书宁道:“那人毕竟是一国之君,这件事又本身就是我占理的,我有把握一定可以全身而退,这个不用你管。你赶紧回去,就照我说的话做,只要帮我拦住了沈砚,我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自从上回在皇陵她差点被赵雪明生擒之后,这阵子她就隐隐有所感知……
沈砚似乎是被刺激的草木皆兵,他好像在暗处安排了人手尾随她,保不齐这时候方才酒楼里发生的事就已经有人传消息给他去了。
想想也是焦头烂额,心急如焚。
桑珠还是听她的话的,就算再担心也不会拖后腿,还是咬牙下车先赶回畅园去了。
这边崔书宁拖着李参将直奔皇宫,当时已经初更过半,萧翊刚回了后宫准备沐浴更衣,就听见了罕见的鼓声。
那登闻鼓虽然常年立在宫门之外,说是给伸冤无门的百姓一个喊冤的门路,可这毕竟是皇帝的家门口,要不真是走投无路又抱有死志的人是真不会来碰这个东西。
萧翊这个皇帝做了小十年,这也仅是第二次听到这个鼓声,上一次还是他初登大宝那一年,南方水患却有贪官贪墨赈灾银两,又勾结当地官府封锁伸冤门路,最后有灾民经历千难万险逃进京来敲登闻鼓告了状。
因为实在是少见,萧翊当时都有点被这鼓声给敲晕了。
管公公赶紧派了自己的小徒弟出来查问消息,得了回复之后萧翊就更是久久无语。
管公公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上回王勇那事是他安排的,用的这位李参将李博年,这人多少算是对皇帝萧翊效忠了,现在突然出了这种打脸的事……
他顿感难做,但是李博年的品性他也是知道的,心知这事儿基本不可能是崔书宁栽赃的,只能硬着头皮先给萧翊报备了一下:“这李参将……确实有些贪花好色的小毛病,但这些年来也没为此闹出什么乱子。这崔氏毕竟是官家女子,按理说他也不该这么大胆的,不过老奴以前有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