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夫人?
五皇子这才转过身来,目中似狼光闪闪,眯起眼睛认真地打量着书卿。只见她眼浑如点漆,有无限的怨怒;娇柳扶风,飘逸柔妙,极为容易一吹即倒。
他不怀好意地扬起唇角:“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沈君夫人,幸会幸会。”
书卿抿紧嘴唇,微微欠身:“五皇子,如此作为,不怕贻笑将来?”
“不——”五皇子把这个字的尾音拉得老长,笑着摇摇头:“这更好玩了,我看看他,怎么破这个局!”说最后一句话时,脸色轻佻,转身便离去了。
而后两人面面相觑,不知他打甚哑谜,正揪心苦思冥想中,外面却进来两个高挑的女侍从,把雨归请了出去。
雨归疑心:“你们要做什么?要带我去哪?”
一女侍从道:“夫人请随我们走即可。”
于是不由分说,把林雨归带离这间小屋。此后,书卿便一个人留在了这里,外头上了锁,且又有两个女侍从看守。
天色已暗,小屋亮起微弱的烛光,外面的树影渐渐看不清楚了。
书卿脑子一片空白,脊背一阵一阵寒——林雨归去了何处?沈清言知道自己遇到危险了吗?他敢反抗五皇子吗?珍珠怎么样了?安全吗?这些人会拿她怎么办?她会死吗?
——双手合十,一遍又一遍求菩萨保佑,自己能够平安逃出生天。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事,就好像是贴着那万丈深渊的边缘,迈出去的每一步都是惊惶绝望。
门锁在响动,她立即警觉起来,惴惴惶惶死盯着门口,想要藏起来,可是环顾四周,这屋子竟无一处遮挡之处。
进来了两个更为强壮的女人,脸上都蒙着黑布,也不知道是谁。
她们二话不说走过来,一个抓起她的手腕。
她一瞬间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惶恐地抽开手,忙喊道:“你们要作甚!”
可哪里都抵得过?两个女人都没回答,轻而易举地用布带子绑住她的手腕,利索地直接给她眼睛蒙上黑布,另一个拦腰把她抱起。
霎时她陷入被控制到动弹不得的黑暗境地,几欲像网中的活鱼奋力挣扎,直到浑身没有气力仍无法摆脱,只能悲望地想倘若遇上没有尊严的挑衅,她定要选择自尽。
黑暗中,好似上了马车,然后行驶了好久。没有目的感和视觉,她被颠簸得很疲倦,浑身麻木不已。但慢慢地感觉到,路面已经开始平坦起来了,路边没有杂音,只有马蹄声急速不停。
又过了好一会,赶车停止,她晕头转向地被抱下车,明显进了一个大门,一个院落,又一个门,然后上了楼梯,弯弯绕绕最后在一处安静舒适的地方停下来。
哒哒的脚步声有条不紊退去,四周瞬间安静——她的心跳得更厉害了,这里是哪里?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坐着很久很久以后,门开了,有人进来,脚步轻而稳。
她握拳的手指甲几乎又陷入rou里,对着眼前无法预见的可怕惶恐颤音大喊:“你是谁!”
那人似乎笑而不语,步步走近她。
她深吸着气,忙缩着身,使劲往床榻后面缩去——蒙眼的黑布,骤然出现的亮光令她眯了眯眼,是五皇子,站在她面前。
他见她如此惊恐,不缓不急地替她解开手腕上的布条,悠然走到桌子面前,坐下笑道:“我给夫人松开绳子。”
看人这么客气有礼,书卿终于把一颗跳动不安的心放进肚子里,抽出注意力去观察周围。
这是一个非常华丽的房间,装饰得极其香艳,挂一副女子半裸香肩的图,粉荷色绣帘子织在窗前。窗没有打开,并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地方。但门外不停的媚笑调戏声,让人心痒脸红,这里莫不是个……ji院!
书卿打了个激灵,柳眉立刻竖了起来。
五皇子优雅倒茶:“君夫人,请过来坐下喝茶。”
是贵如金子的惊鸿客,茶香清远,百闻不如一尝。
书卿只坐下,却摇头拒绝递来的茶。
五皇子自己便细细品起来,悠然道:“这里是著名的小秦楼,昭京达官显贵聚集的地方,君夫人应是第一次踏足吧?”
书卿赫然惊惧到不行,屏息片刻,恨声说道:“五殿下要杀便杀,为何要带我来这种地方?”
五皇子皮笑rou不笑,放下茶杯道:“杀?我与君夫人无冤无仇,为何要杀?”
书卿的心跟着抖了抖,又是一阵沉寂,她深吸一口气,神色含着怒气:“现将我置身于此处花柳之地,我名节身份便已毁完,与死又有何异?五殿下,您为何?”
五皇子淡然抬眸:“名节这种东西,又不能当饭吃,有甚用?”
她紧紧咬牙,执着一股怒气而出:“若是无用,古往今来,为何甚多仁人志士生亦不屈,死亦不惧?”
倒是五皇子不急不缓,喝了口茶,笑道:“我不想与夫人争论这般腐朽无谓的言谈。”
“殿下认为这亘古至理腐朽无谓?”书卿心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