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他们吧,这些钱现在也用不上了。”
张老先生坚持塞进她手里,“送出去的心意,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到底考虑到如今家里实在困难,几乎到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地步,身上还背了不少债,她也就没逞强,把钱收下了。
方冬弦犹豫一阵后,打过招呼之后本来就该离开了,然而她转身后却抵不过心中的疑惑和好奇,又回过身讷讷的开口问:“我刚才听您跟那位先生说,好似咱们康州要来什么大人物?”
张老先生冷笑摇头,“什么大人物,不过是些蝇营狗苟。”
方冬弦问:“……是顾家吗?”
张老先生点头,“可不就是顾家,刚才那位刘先生家的女孩被顾大少爷哄骗又不娶,女孩冲动下投了河,刘先生去县衙报案,结果顾家人当庭强辩,说人家姑娘自己不想活了,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县衙收了好处,就这么含糊过去。”
方冬弦抿抿唇,说道:“这世道难不成没有王法吗?”
张老先生冷声道:“如今的乱世,官匪一家,能有什么王法可言?”
她安慰道:“您也别生气,凡是总有解决的办法。”
说这话时,方冬弦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这件事远远不止她想的那么简单。
当天到了下学的时间,几个流氓堵在私塾门口,不许里面的人出去,也不许外面的人进来。
有人不停就敢直接动手,之前有个学生硬要出去,被那些人打的浑身是伤站都站不起来,然后又被那几个人丢了进来。
想也知道自然是有人去报官的,但一直等到天黑,也没听到有官兵来的动静。
门房也不敢守门了,私塾大门都快被斧头砍烂了。
本来方冬弦虽然心中焦急,却也和其他人一样,不敢真硬闯出去跟那些混混硬碰硬。
直到不过她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喊声。
“姐、姐……’”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
竟然是锦辰。
大概是锦辰看到她这么晚还没回去,就找来了。
她这下没法再继续躲下去,生怕弟弟出什么意外,不顾其他人阻拦,推开摇摇欲坠的大门走出去。
私塾门外,几个流氓正围成一个圈,而圈内是一个五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正一边哭一边喊姐姐,那几个流氓像是得到了好玩的玩具,时不时逗弄一下小男孩。
方锦辰看着围着他的几个人,害怕极了,有个人扯着他,让他给另一个人下跪求饶才放过他。宛若逗狗一般。
他被吓蒙了,只知道哭,一声一声的喊姐姐。
方冬弦一出来就看到这幅情景,她不顾恐惧,冲上去像母鸡护仔一样的把弟弟抱着。
“你,你们要做什么?”方冬弦紧紧搂着弟弟,颤着声问,声音里难掩恐惧。
忽然,她的头发被人抓住。
“啊!”
她惊叫一声,被迫抬头。
一个长着满脸麻子的混混凑过来,仔细打量她。
“哎呦,没想到私塾里还藏着个小美人儿呢。”
另一个人闻言,走到方冬弦面前蹲下,一只手朝她伸过去,手指甲里藏污纳垢,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
这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她反抗,双手很快被人控制住。
这几个地痞流氓盯着方冬弦的脸蛋,愣了愣,这可真是个漂亮的小美人。
看来他们今天运气是真不错!
“瞧着皮肤嫩的跟豆腐似的,咱县里啥时候出了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了?”
“那不成是那老头的小情人?”
“啧,长得还真标志,正好爷们也旱了许久了。”
方冬弦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屈辱过,屈辱的几乎要哭出来,她想逃,偏偏毫无反抗之力。
她不知道的是,她越是这幅泫然欲泣的模样,反倒让这群人得逞,一个个更加兴奋起来。
方锦辰死死的抱住姐姐,吓得那头埋在姐姐怀里。
私塾里的人见方冬弦迟迟没回来,心里一个个都十分担忧,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几个流氓在康州县是有些名声的,当然不是什么好名声,都是一些恶臭的地痞无赖。
听人说这帮人以前是从乡下来的,还做过土匪,烧杀抢掠的事情没少做,之前被抓进牢里,是前朝覆灭才又被放出来。
如今这群混混更是跟着臭名昭着的顾家混,整日在街头巷尾横行霸道欺负人,县衙都不管他们。
“砰!”
一声剧烈的响声引起了私塾内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纷纷侧耳,努力依赖声音分辨外面的情况。
这声音听着像是炮竹,但是一般炮竹哪有这么大的声音?
同一时间,私塾外。
枪声是在方冬弦耳边炸开的,她下意识紧紧捂住弟弟的耳朵,然而却管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