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驾到”守在门口的官差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后,本来立在两侧脖子伸的老长的人群立刻微低下了头,脸上的表情也越见恭敬神往。
钱罐并不懂这是什么情况,只把脖子伸得老长往下望。
只见巍峨城门下先走出十来排步伐整齐身着泛光铁甲手持红缨长枪的官兵,他们神情肃穆目视前方眼睛眨也不眨。随后是一辆外观咋么看怎么普通甚至寒酸的马车,和当初自己乘坐的马车有异曲同工之妙,一名十来岁梳着双髻身背拂尘的清秀小童手上牵着马绳时不时扬动驱使马匹向前,而这匹马如闲庭散步一般时而左顾右盼步调却丝毫不杂乱。马车两侧各有两列官兵随护,车后更有百来官兵,整个组成口字形护送着马车里的小王爷往神武门前进,据说皇帝和一干大官在那里迎接。
羲国平远王周简的独子周如许,出生时瑞降皇城,自满月后便被寄养于几十里外的送仙观修道,在这个末法时代,一旦与“修道”二字扯上关系,于普通百姓而言便是不可直视的“仙人”。
可这内里因由种种,平民百姓却是不知。
只是,若是提议让全城百姓着华服迎接的官员看到这量破烂的马车时会有什么想法。
钱罐灵活的从树上滑下来,队伍已经走到正阳大道的尽头,再往前是内城,他们这种普通老百姓是进不去的,照此看过最多一刻钟便会有官差来宣布集市恢复,是时候去找他的小伙伴了。
神武门前
年近不惑的皇帝其实原本不怎么待见他这位皇侄。
今已非太平盛世,他也自知并无治世之才,自小便处处比不过他的皇弟平远王,甚至如今他已有的五位皇子两位公主依旧不如对方那个一出生便轰动皇城的儿子。在皇城百姓的眼里,皇帝只得一个“仁慈”,而对平远王则有数不尽的溢美之词。他这个位置,更像是“捡来”的。
猜忌,让原本亲密的兄弟渐行渐远。直到他这位皇侄满月时,出现了一位衣衫褴褛却不掩仙风道骨的道长,自称“高人”。
“高人“断言:此子命格厚重,虽托生于皇家却非无人可承受其命格,若由养于此间,八载之内必出大祸。
任凭是谁,在如此大喜之日胡言乱语也是不能忍的。一声令下便有无数高手上前捉拿,可对方施施然的站着未动分毫身侧却形成无形之障,没人能近的了身。
这位“高人”不惧不恼,邀他皇弟入室密谈,他自宫中派出多少侍卫高手都未能探听到分毫。密谈长达一天一夜,甫一出来便匆匆结束满月宴并宣布将儿子托养于“高人”,数日后自请命去了边关。
转眼已经八年,这几年边关安定天下风调雨顺,平远王也一直未有再出,他的心安定不少,对这位皇侄也有了几分喜爱。
“陛下,平远王世子车架到了。”耳侧突然想起的声音打断了皇帝飘远的思绪,他微蹙眉看了一眼张公公,真是越老越没眼力劲了。
抬眼望去,一辆破旧马车在三丈开外停着,两名衣着些许泛白的绀青道服年龄相近的童子立于车前:右侧那人手持拂尘东张西望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很是活泼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左侧那人手持拂尘双眼目视前方面色淡然无悲无喜,一静一动相得益彰。只是这拂尘在他二人手上拿着看起来似乎过大颇有喜感。
难道这修道之人都如此“贫寒”?当初的“高人”是如此,后来自称“高人”的弟子如今的国师也是如此。甚至他的这位国师放着好好的隐仙宫不住自己到皇城后的“随山”上盖了一间茅草屋,据说除自己召见外他终日穿着打满补丁的粗麻道袍……若非如对方当初所说能保他羲国十年内风调雨顺,简直要把对方当疯子了。
“皇侄,受苦了,快走进些给伯伯看看。”心里虽嘀咕到底哪个才是但脸上已经扬起和蔼笑容问道,不管是哪个总之方向没错就行了。
“渡见过陛下。”左侧那名文静童子回到,“渡已入我门便与俗世凡尘了断,今受师命而来寻师兄,惊扰陛下了。”
“渡?”皇帝向身后的国师投去疑问的眼神,他这皇侄不是名为“如许”么。
“陛下,因师弟命格之由,不可冠姓,师傅为其卜名‘渡’,至弱冠方可用回俗家姓名”伯夷徐徐答道。
此刻,若是钱罐在此,一定会鄙视地对国师说:不是凡尘俗物会扯你修道的后腿吗?你为什么穿的这么华丽?
“陛下,师弟既已平安到达,臣便带他回去安顿了。余下事宜臣稍后再来觐见。”得了,又来一小鬼,自己那个小破房子该是要修整了。
“如此,有劳国师。”
“伯夷师兄!想死鹿儿了,好久好久没见你了!”一回到破茅草屋,古灵Jing怪的鹿儿便忍不住扑向伯夷,亲昵的蹭蹭对方的脸娇憨道。
“哎呦,我的衣服啊!你又重了,抱不住了,下来下来。”他快要心疼死了,就只这么一套啊!赶紧抚平,回头见完皇帝就换掉。
“哼,小气,你的衣服比鹿儿重要,回头我给师傅告状去,你为一件虚有其表的衣服变俗气了。”都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