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吉利,却也并非毫无道理,楼父还没等想明白,一直沉默的楼母定了神色,发了话。
“我儿的性命,就有劳江公子了。”
他们这郑重其事的模样让江景止有些发笑,虽说楼望这些年被那符咒腐蚀逐渐贴于鬼魅,然他若想救,也不过是给道镇魂符的事。
楼父也不知是惧内还是想明白了话,也不再阻拦。
言歌看江景止坐在一旁要笑不笑,偷着戳了戳他的后背。
江景止一顿,轻飘飘看过来一眼,言歌目不斜视,仿佛不曾有过小动作。
江景止笑道:“本就是举手之劳。”
他叫了楼望上前,那日他在楼望的手上画了咒,确保他这些日不被邪魅所侵,江景止略略一看,凡人眼中看不出端倪的手,在他眼中却有个略显焦黑的印记。
果不其然,这个魂魄已经变成了诸鬼垂涎的模样。
他早就备好了符,拿出来叫他兑水服下。
楼望人高马大的一个人,又留着一脸凶神恶煞的络腮胡,却是十分听话,几乎是江景止这边刚下了指令,他那边就拿好了茶水准备一饮而尽。
“等等。”江景止略显无奈。
这人太听话也不是什么好事,他话尚且没说完。
江景止看了看,叫楼婉摘下了头上发钗,他接过来略一皱眉,用尖尖的钗头刺破了自己的指尖,霎时便有血珠溢出。
他把血滴在了碗里,这才叫楼望服下。
言歌在他索要发钗时便在皱眉,见他刺破手指更要阻止,然而江景止却以眼神阻止。
言歌头上的玉石剑不可用,若是以它刺破手指,那便算噬主,言歌多少会遭些反噬。
言歌身为剑灵,最见不得的就是主人受伤,哪怕这伤仅是一个小小的很快愈合的伤口。
江景止倒也不是那么大义凛然非要用这方法帮楼望固魂,只是他突然想到,梁文修既然大费周章搞这么一养Yin魂,自然不会就此没了后续,楼望喝下混了自己血的符,若是梁文修有何动作,他也能知晓一二。
这话自然是没对楼家人解释,只说这血能多护楼望一次,楼父犹犹豫豫带了些感激。
解决完一事,江景止将目光转向楼婉。
“楼姑娘这个,却有些麻烦。”
怨女虽不是邪灵,却极难祛除,若是手段强硬,搞不好会让楼婉神志尽失。
江景止本可放任不管,然而想到有个莫名其妙的人对着虚假记忆里的自己想入非非,总觉得浑身不适。
--------------------
作者有话要说:
是真的有人在看吗倒是吱一声啊乌乌
第二十章
楼婉自是不知江景止心中所想,见他望过来有些小鹿乱撞,神情带了些羞涩。
楼母见状有些恨铁不成钢,然而到底是自己宠大的女儿,也不好说什么。
几人围着楼望紧张地上下打量,见他暂时无事才纷纷前来道谢,江景止摆摆手,不愿客套,楼父拉不下脸,还是楼母上前。
“江公以所言……小女可是有何不妥?”
江景止想了想,简化了用词:“她是被些东西附了体,才会多出一些记忆,得把那东西赶出来。”
‘附体’二字一出,几人面色都有惊骇,言歌一眼就看出他们心中所想,安慰道:“放心,她还是楼婉,只不过是多了些旁人的记忆,又混了别人的性情罢了。”
楼家二老这才缓和了脸色。
还是自己女儿便好。
最不能接受的反而是楼婉,她一脸不可置信:“怎么会……让哥哥的意思是,我不是楼皇后?一切只是臆想?”
江景止被这称呼叫得一皱眉,也没理她,直接问:“她身上的东西,驱还是不驱。”
没等二老开口,楼望最先坚定回复:“驱!”
楼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望儿!你也觉得姐姐的记忆是假的?”
楼望眼睛瞥向旁处,声音中竟还有些委屈:“我想让姐姐恢复原貌……姐姐你从前不是这副样子的。”
从前的姐姐至少会同他一起谈论理想,谈论抱负,而不是像如今这般,菟丝子一样依赖旁人过活。
“你们!……你们都觉得我不如从前?”
她问出这话,却无人应答,楼母上前抱住略显激动的楼婉:“婉儿乖,我们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你身体若有邪祟还是尽早驱除较好。”
她想了想,补充道:“况且不是你自己说江公子是可信之人?”
楼婉哑口无言。
怨女对她的影响终归只能到此,见所有人都赞同此事,楼婉也无计可施,只能乖乖地任人摆布。
几人争吵时江景止饶有兴致地看着,还抽空对着言歌耳语:“这不是比凤鸣楼那出戏好看多了?”
言歌刚想斥责他,就见那边楼婉梨花带雨落下了泪,遂改变了主意,颇为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