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红痣一张一缩,仿佛心脏跳动一般,言歌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不过片刻,这颗心脏般的小红痣就冒出了一股烟雾,寥寥地飘像被江景止摆好的傀儡。
怨女说是女,其真身也不过是一团看不出形状的烟雾罢了。
眼看它完全脱离楼婉,即将进入傀儡,变故突起。
那烟雾竟转了个弯,如离弦之箭冲着言歌而来!
言歌被这变故惊住,然而很快反应过来,迅速侧身往旁边一避,不想这烟雾竟追随她的身影半分不让。
此等变故江景止也未曾料到,他面色一变,伸手去拦,然而那烟雾竟从他手中穿了过去!
江景止霎时面目Yin沉。
男子之身,本就触不到怨女实体。
变故只在刹那,电光火石间江景止呵道:“剑灵归位!”
言歌一愣,只觉发间什么东西被抽出,与此同时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飘向一方,随后便失了意识。
片刻后,江景止右手执剑,面目Yin沉。
屋内已没了言歌的影子,也没了那团诡异的红雾。
江景止闭了闭眼,这时才想通了关键。
怨念对怨女吸引力极强不假,然言歌曾是个恶鬼,虽然她自己不曾发觉,但她的怨气定比旁人重上许多。
他虽最后想出了让言歌归为剑灵的法子,却未料到……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玉石剑。
未曾料到,那红雾竟能追到剑中去。
楼婉悠悠转醒,没了怨女的影响,她已恢复灵台清明。
她坐起身怔忪片刻,只觉大梦一场,梦中种种,皆是旁人一生。
屋里的动静自然吵到了门外几位,他们内心焦急,得了允许后才推门而入。
恢复过后的楼婉没了那期期艾艾的苦闷神情,她摸了摸楼望的头,勾出个欣慰的笑。
“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楼望没忍住像个小孩子一样抱住她:“阿姐,我好想你。”
楼婉失笑,拍了拍他的脑袋。
“做官差的人了,别让旁人看了笑话。”
几人这才想起要道谢,然而转头一看——
屋内哪还有江景止与言歌的身影?
江景止提着剑回了客栈,他面目Yin沉,又提了这么个凶器,小二险些在门口将他拦下,然而一看面容,确实是自己的住客,这才犹疑地将他放了进来。
甚至他觉得,如果自己再不放行,他那把剑下一个出现的地方就是自己的脖子了。
江景止回房顺手下了个更高级的禁制,确认人鬼莫近后,才小心翼翼将言歌放了出来。
被怨女附身的言歌与睡着并无两样,只是嘴角有了颗米粒大小的红痣。
言歌毕竟不是人身,被附体后也与楼婉不同,楼婉尚且能自如活动,类言歌这种非人之物若被附体,只会陷入怨女编织的回忆梦境,若是不能靠着自身的力量勘破梦境,便会一直沉睡,直至灵体消亡,魂飞魄散。
不幸中的万幸……
言歌并非普通鬼魅,还是他的剑灵。
江景止点着言歌的眉心,缓缓闭上眼。
言歌睁眼时,正对着个妇人。
“言儿!你可算醒了!”
妇人热泪盈眶,一把抱住她。
“下次可不许这样贪玩了!若是没了你,叫娘怎么活?”
言歌在她怀里眨眨眼,有些搞不清状况。
随着妇人的抽泣,言歌渐渐回了神。
对了……她跟朋友游湖,不小心掉进了湖里,也不知昏睡了几天,竟将娘吓成这副模样。
她尚有些虚弱,咳嗽了两声,开口时嗓音沙哑万分:“娘,对不起,我再也不贪玩了……”
这话说的乖巧,妇人却拍了她两下。
“你这丫头,每次都这么说!”
话是凶的,放开她后却是破涕为笑。
“你呀,知不知道你爹吓得,去京的路上就要往回赶,好在你醒了,还不快修书让你爹爹别回了!”
言歌茫茫然点头。
对的,她爹是个知县,这番入京是受天子传召。
“娘,我昏睡了几日?”
季妇人从仆人手中结果鸡汤,吹了吹喂过来:“足足三日!……不知你何时醒来,每日都给你温一碗鸡汤,快些喝了。”
言歌乖乖低下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来。
她品了品,总觉得这和她爱喝的味道略有不同。
“怎么了?”
季夫人关切道。
言歌愣了下神,随即露了个乖巧的笑。
“没什么,鸡汤很好喝。”
“那便好。”
季夫人替她揽了鬓边碎发,眉目间满满是对女儿的关切。
汤里突然起了几圈涟漪。
言歌竟然在落泪。
“你这孩子!”季夫人也是一惊。“好端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