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心下一紧,没想到现下出城竟要如此盘查,正要想写对策,便听为首那人笑着开口。
“宋老板什么记性,昨日我不是说了要多带一个嘛。”
他说着,宋老板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哦……是是是,你瞧我这记性!对不住啊官爷,是十四个!”
守城的官差大概与他们有些往来,闻言也只是调侃一句,并未深究。
“哈哈!宋老板脑子里都想着怎么发财了吧!放行放行,早去早回啊。”
“好嘞!劳烦官爷了!”
于是言歌便跟着这群人顺利出了城门。
待后方无人,宋老板才凑到那个为首人面前。
“老赵,怎么回事?”
叫老赵的没说话,拉着他到了言歌面前。
宋老板一惊。
“这是……季大人千金!”
言歌一听是认识爹爹的,当下要作揖感谢二人,被宋老板手疾眼快地拦住。
“人多眼杂。”
几个伙计被他们打发去了前面赶车,赵老板低声道:“季大人为人正直,我们钦佩许久,如今只是举手之劳,季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言歌也低声道谢。
两人微微点头,交换了神色,赵老板清清嗓子,高声道:“行了,赶紧去看你舅父吧,还要我们用着拉货车给你送去不成?!”
言歌心下感激,只能草草弯了下腰,扭身急步离开。
留下两人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
“也不知她一个小丫头,日后要怎么生活。”
赵老板拍了拍他的肩。
“罢了,你我能做的也只是如此了,只愿季大人夫妇泉下有知,能保佑季小姐一二。”
第二十五章
他们的谈话言歌自然是没有听到。
照着狱卒的说法,言歌出来后一路向北,没走多久便看到辆马车。
她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家的,小心翼翼凑过去,车夫一转头她才放下心。
是自家忠仆。
“王管家。”
见到言歌,车夫红肿的双眼才露了丝光亮来。
“小姐。”
见他神情,言歌心下一沉。
“出什么事了?”
“嗐。”管家挤出个笑。“没什么,这不是担心您嘛,我们快走吧。”
言歌没动,咬着牙看他半晌:“我爹娘呢?”
王车夫避开眼睛。
言歌身子一颤,已经猜到了最坏的结果。
她张张嘴,说不出话,扭身就要往回走,却见王管家扑通一声跪下。
“小姐,老爷夫人的愿望就是您能平安啊!”
这话一出,言歌的双脚如同被定住一般,不能再动分毫。
这话里的意思她怎能不明白?
言歌咬着牙,到底是没忍住大颗大颗往下砸的泪水。
她深呼吸几次,勉强稳住语气、
“究竟发生何事?”
车夫忙站起来,把她拉到车上。
“咱们边走边说。”
言歌知道此时不是谈话的时机,擦了眼泪爬上马车。
路上,王管家讲了事情经过。
梁文修将她抓去的那天,朝中也出了变故。
三皇子逼宫,以季大人为首的太子派被扣下,三皇子以言歌做要挟,逼季大人说出太子下落,季大人以死明志,不肯透露分毫。
说到此,王管家一度哽咽,断断续续才讲完。
言歌闭了闭眼。
这便是他一生忠君爱国的父亲,三皇子的算盘是打错了。
好一会儿,言歌才找回了声音。
“父亲的尸身何在。”
王管家摇了摇头。
言歌的指甲深深陷入手心。
“那……我娘呢?”
王管家咬着牙,双目通红,缓了半天才继续说道:“夫人她……您被抓走的当天,她也被三皇子的人抓去,本是要用来威胁老爷的……”
接下去的话不必再听,言歌也猜出结果。
她娘的性子向来刚烈,怎能忍受自己在他人手中受辱?何况还要以自己要挟夫君,那更是万般不能。
季夫人总说季大人古板,如今看来,两人的性子实在颇有相似。
言歌一时陷入迷茫。
若活着,她实在不知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可若就这么死了,又对不起父亲母亲的期盼。
……还有一心为她赴死的连翘。
言歌的目光坚定起来。
三皇子即便日后继位成了皇帝如何,他们欠下的,总有一日她会尽数讨回。
日头渐起,言歌的心也越来越沉。
日头到达最高处的那一刻,言歌徒儿头痛欲裂。
她痛苦倒下,抱住头惨叫出声,王管家一惊,忙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