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他在意的,都只有自己的生死。哪怕是他在外游玩的父王,他也没有考虑过,他在外面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可是,在遇到那小麻烦Jing之后,他像养孩子一样,将她带在自己身边,也将她放在了心上。
的确,如大侄子所说,虽然他也很厌恶梁奇致的行为,也巴不得他早点死掉,可若不是因为小麻烦Jing被绑,他是肯定不会做出借兵踏平白云道观的事儿的。
若是小麻烦Jing没被绑,就算是知道李吉瑞被绑进了白云道观,他也不会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去救人的。
在处理梁奇致这件事情上,他从一开始就没使全力去办。
若是他能早一点认真,多一分用心,是应该能够多救下一些人的,至少如大侄子所说的那样,那三个因流血过多而亡的小孩是能被救下。
只要梁奇致早一日被拿下,那小麻烦Jing和李吉瑞也不会经历这一出。
他看着还在昏睡的梅香咏,觉得自己以前的认知和行为,是真的做错了。
大侄子当上皇帝这些年来看,他是一个好皇帝,他需要他帮忙,他却因为心中的担忧躲闪了。
就算大侄子不是一个好皇帝,他也不应该过于计较自己的生死,而让自己虚度这些年。
他这般苟活于世的态度,甚至还不如眼前的这个小丫头。
这个小丫头,不论是地位、财富、见识都不如自己,可她却能怀揣梦想、大胆作为,努力前行。
而他,却安于现状,苟且生死。
一直立于一旁的胥蝶和薛北,看着他们主子忧伤又颓废的样子,不知道他这出去的一趟经历了什么。
薛北对胥蝶递了个眼色,让她试着说点什么。
胥蝶一看,瞪了他一眼。明明他才是天天跟着主子的人,应该他是最了解主子的,怎么每次这种情况都让她上。
薛北又回了一眼。你们姑娘家,说话声音比男人的好听,更能安慰人。
胥蝶又瞪了回去。说什么,这个时候说什么感觉都不对。
薛北看着胥蝶,眼神往躺在床上的梅香咏甩去。说小主子啊。说小主子怎么都不会错。
胥蝶一下被点醒。
“主子,你出去时,小主子醒过来一趟,哭着要找你。后来是喂了她一碗药,让她抱着你的衣裙,她才又睡过去。”
果然如薛北所料,那个颓废的世子立马就消失了。
江承恩的语气极度不满,“怎么哭了?你怎么办事的?还哄不了一个小孩?”
胥蝶没敢回话,这顿哭,的确是她惹出来的。她本意是想劝劝小主子,可没想到力使错了。
小主子醒来后,呆呆的,话也不说,饭也不吃。她便在一边劝她别这样子,告诉她主子本来就很自责,若她再这般样子,主子肯定心里会更难受。
谁知这话就将这小主子的眼泪给引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小主子因为中了毒,还是个小孩模样,可那心已经有些少女的七窍灵珑了。
一般小孩子哭起来都是扯破喉咙,哭得一脸的鼻涕,越哭越欠抽。
可这小主子小孩的皮,少女的心,哭起来嘴上一声未吭,只是默默掉泪,那眼泪一串串掉得像珍珠链子一样。
她在一旁看得差点就找琉璃瓶来接这珍珠泪了。
江承恩见她闷着不出声,心中一烦,手一挥,便让她和薛北二人都退下了。然后,又开始陷入沉闷之中。
梅香咏半夜醒来时,发现自己仍然躺在主子的大床上,身边没人陪着,便吓得一下坐了起来。
“怎么,做噩梦了?”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中的恐慌一下就散了。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她主子从躺椅上起来,走到床边坐下。
意识到自己占了主子的床,将主子逼去睡躺椅,梅香咏有些不好意思。可主子的床又大又软,感觉又温暖又安全,她舍不得离开。
梅香咏坐着往里挪了挪,大着胆子,伸手拍了拍她挪出来的空位,“主子,睡这里。”
江承恩被她的动作逗笑了。这个小麻烦Jing,长大了惹还是这般会撩人,那她的夫君肯定没心思去瞧别的女人。
梅香咏见他没动,却笑了,便知道自己的行为虽然是逾矩了,但也没惹主子生气。于是,有点得寸进尺起来。
“主子,今夜你让阿旺在你床上睡吧。阿旺保证会乖乖的,不闹你的。阿旺不想一个人睡。”
江承恩见她一脸小心讨好,怀里拢着他衣裙的样子,不忍拒绝。
本就不是怎么守这些规矩的江承恩,看着梅香咏那小屁孩的样子,想着她在白云道观的经历,想到她刚刚才被噩梦吓醒,便心下一软,答应了。
不过,嘴上还是依然不留情面,“再挪进去一些。你若是碰到我一丁点,我便将你丢下床去。”
梅香咏乖乖地挪到了最里边躺下,将后背紧紧地贴在墙上,“主子,这样行么。”
江承恩并未回她,只是静静地躺